长相思·五人行

“做回防风邶？那个被家族囚禁的庶子？还是做回辰荣的军师，看着自己效忠的国家灭亡？

”他忽然松开手，退后半步，“小医师，你我都清楚，有些路，踏上了就没法回头。

”雪越下越大，破庙的梁上落下冰棱，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小六望着相柳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白天涂山璟说的“涂山氏的公子，

连死都要算好对家族的利弊”——原来在这大荒里，每个人都被命运的丝线牵着，

连心动都要权衡利弊，唯有这漫天的雪，落得毫无顾忌。回到回春堂时，

叶十七正坐在门槛上替她暖手炉，炉子里的碳火噼啪作响，映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见她回来，他立刻起身，将暖手炉塞进她怀里，指尖触到她掌心的鳞片，却什么也没问，

只是轻声道：“玱玹公子留了封信，说明日卯时三刻来接你。”小六望着他发间的雪，

忽然伸手替他拂去：“十七，你后悔跟了我吗？”叶十七愣住，随即笑了，

眼中映着暖手炉的火光：“从未。”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体温渡过去，“姑娘可知，

你在河边替我包扎伤口时，我就想，哪怕这辈子只能做你的药童，也是极好的。

”小六望着他，忽然想起相柳说的“玱玹的野心会害死你”，想起涂山璟藏在袖口的鞭痕，

想起阿念送的绣着桃花的绢帕——原来五个人的故事，早就在清水镇的风雪里，

织成了张密不透风的网，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落定的棋子，带着宿命的重量。

寅时三刻，小六靠在床头，看着叶十七替她缝补磨破的袖口。相柳的鳞片在枕下泛着微光，

玱玹的玉簪插在妆台上，映着窗外的雪光。她忽然想起母亲说的“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却在触到叶十七掌心的茧时，第一次希望这盘棋能下得慢些，再慢些，

让她来得及看清每颗棋子上的纹路，来得及握住那些不愿失去的温暖。雪停时，

东方泛起鱼肚白。叶十七替她戴上狐裘的风帽，

指尖划过她额心的位置——那里的桃花胎记被药膏盖住，却在他眼中，比任何星辰都亮。

门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