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同事给我发了九块九的红包。
“张娜,车借我用用,周末我结婚。”
我回复不方便。
李洋洋来了劲。
“周末又不上班,你车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借给我用用,结婚多喜气,白白让你沾沾喜气怎么还不乐意了?”
1、
我捏了捏眉心,睡意被驱散,只剩下被打扰的不耐。“不了,不方便。”
李洋洋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直接被拒,语气急了些:“别啊,就是开一下,撑个场面,又不会给你弄坏……”
“不行。”我打断她,没给她继续发挥的余地,直接掐断了通话,顺手关了机。
第二天上班,刚踏进公司走廊,一个人影就堵在了面前。
又是李洋洋,脸上堆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昨晚信号不好吧?怎么突然就断了?”她凑近几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旁边经过的同事听清。
“我跟你说正事呢,车子的事儿定下来了啊,你记得提前把车洗一下,里外弄干净点,后天一早我让我老公来开。哦对了,花店那边会联系你扎花车,你配合一下。”
命令式的口吻,理所当然的态度。我停下脚步,看着她。“我昨天说过了,不借。”
李洋洋脸上的笑瞬间垮掉,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尖锐的刻薄。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开个好车了不起了?同事之间帮个小忙怎么了?又不要你油钱,就是借你车用一下,撑个场面而已,能掉你一块肉吗?”
她刻意放大的音量成功吸引了开放式办公区里所有竖起的耳朵,一道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过来。
“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在社会上混,这么独以后谁还搭理你?怪不得在公司人缘一般!”
她抱着胳膊,下巴微扬,一副站在道德高点上等着我羞愧服软的样子。
周围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那些目光带着审视、好奇,或许还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2、
我推开茶水间的门,李洋洋和几个同事正聚在咖啡机旁。
她声音带着哭腔,手里捏着纸巾:
“我人生就这么一次婚礼,想借辆好车当头车过分吗?她凭什么一口就回绝啊?”
“确实有点不近人情。”同事小王立刻接话。
“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衬一下怎么了?”,旁边的张姐也跟着帮腔。
我走到咖啡机前,按下按钮,机器轰鸣声响起。
李洋洋转向我,声音更大:“你看,大家都这么说。就是借用一下午而已,又不会给你弄坏。”
“不借。”我看着咖啡液流出。
“你怎么这么自私?”小王忍不住开口。
“就是,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张姐也摇头。
“刚来公司就这样,以后谁还愿意帮你?”
另一个男同事插话。
我端起接满的杯子:“我的车,我说了算。”
“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吗?”李洋洋抓住我的手臂。
我抽回手:“不能。”
她脸色瞬间变了:“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你非要这么想,随便。”
她眼中的委屈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
我转身离开茶水间,后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走廊很安静,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但我不在乎,回到工位,我继续处理邮件,键盘敲击声格外清晰。
几分钟后,李洋洋红着眼睛回来。
她故意把包摔在桌上。
同事们都默默看着,没人再说话。
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杯子放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在低声运转。
3、
喝完咖啡,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会议室参加下午的项目汇报工作。
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甲方代表、部门总监、我的直属上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这个智能家居整合项目,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查了无数资料,反复修改推敲才完成的心血。
它不仅关乎公司能否拿下这家重要的新客户,更关乎我这个新人能否在公司站稳脚跟。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因连续熬夜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走向演讲台。
指尖因为紧张有些发凉,但内心更多的是对展示成果的期待。我熟练地将U盘插入接口。
电脑识别设备。我移动鼠标,双击那个命名为“最终汇报版”的PPT文件。
弹窗跳出——“文件已损坏,无法打开”。
我的心猛地一沉。会议室里响起细微的窃窃私语。上司刘经理皱起眉头,投来询问的眼神。
“抱歉,可能U盘有点问题,请稍等,我有备份。”我努力保持镇定,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紧绷。
我迅速拔出U盘又重新插入,问题依旧。没关系,还有后手。我立刻登陆公司内部云盘,找到项目文件夹。
然而,存放备份文件的子文件夹空空如也。
我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不可能!我昨天加班到深夜才最终上传保存的。我快速点击回收站,里面同样被清得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还没好吗?”甲方代表,一位姓王的总监,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已经透出不耐烦。
刘经理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小张!你到底在搞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万全准备’?”
“王总,刘经理,非常抱歉,文件出了点意外……”我试图解释,但眼前的情况让我百口莫辩。
“意外?”王总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叠,“我们双方的时间都很宝贵。如果连最基本的汇报文件都无法保证,我很怀疑贵公司在项目执行上的专业度和可靠性。”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会议室的每个人心上。
刘经理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向了猪肝色,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赶紧转向甲方赔笑:“王总,您别生气,这肯定是个意外,我们小林平时工作非常认真负责……”
“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刘经理趁王总转头喝茶的间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穿。
我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指甲陷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席卷了我。
这不是意外。U盘昨天还好好的,云盘文件我更设置了密码,除了我,只有拥有后台权限的……几个核心同事可能接触到。
汇报会中断。在一片压抑的沉默和甲方质疑的目光中,我几乎是麻木地收拾好电脑和那个该死的U盘。
刘经理正满头大汗地试图安抚王总,承诺马上就能修复。
我推开厚重的会议室门,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一抬头,就看见了李洋洋。
她正抱着一摞文件,看似要从走廊经过,但脚步分明停在那里很久了。
她没有说话,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眼神里只有毫不掩饰的挑衅和一丝计谋得逞后的洋洋得意。
4、
那一刻,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昨晚她那个突兀的电话,今天茶水间里她怨恨的眼神,以及此刻她恰到好处的出现。
是她。一定是她利用某种方式动了手脚。她知道这个项目对我的重要性,所以她选择了最致命的方式报复。
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失态质问。我只是用同样冰冷的眼神回视她,将她的得意和挑衅尽收眼底。
回到工位,我立刻将U盘插入电脑,尝试了多种数据恢复软件,结果都显示U盘分区表被恶意破坏,并非简单中毒或误删。
云盘后台的登录记录,除了我自己的IP,在昨天深夜还有一个陌生的内部IP地址登录过,并且有访问和删除操作记录。我默默将这些证据截图保存。
周围的同事似乎都知道了汇报中断的消息,投向我的目光复杂,有同情,有看热闹,也有事不关己的冷漠。
李洋洋也回到了她的座位,哼着轻快的小曲,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数据恢复失败的提示框。内心最初的慌乱和愤怒已经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极致的冷静。
我打开公司内部通讯录,找到了徐睿的电话。
徐睿很快就给我发了一份文件过来。
我点开他发来的加密的相册文件夹,里面保存着昨晚我离开公司时,无意中拍到的办公区角落——一个模糊但能辨认出是李洋洋的身影,正坐在我的工位电脑前。
我默不作声的把视频和截图内容按照时间线索保存到云端app里。
5、
我整理好文件重新走近会议室里,里面死寂一片,甲方代表眉头紧锁,上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合上电脑,深吸一口气,走到投影幕布前。
“各位领导,设备突发故障,请允许我直接进行汇报。”
王总监抬了抬手,示意继续。
“我们项目旨在打造智能家居生态链,首先从市场痛点分析……”
我抛开所有杂念,将熬了无数个夜准备的内容,从市场分析、用户画像到核心功能模块,条理清晰地口述出来。
数据、节点、架构图,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脑海里。
“在安防系统方面,我们采用多重加密协议,确保用户数据绝对安全。”
随着我的讲述,甲方代表的身体逐渐坐直,不时点头。
王总监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以上就是项目汇报的全部内容。”
我话音刚落,王总监率先鼓掌。
“很好,思路清晰,准备充分。突发事件更能体现专业素养。”
刘经理立刻换上笑脸:“是啊,我们小张能力很突出的。”
送走甲方,会议室只剩我和刘经理,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今天太险了!你怎么搞的?”
“文件被人恶意删除了。”
“谁干的?为什么针对你?”
“李洋洋。因为我没借她车。”
刘经理嗤笑一声。
“借车?就为这点小事?”
“这是原则问题。”我皱眉道,“万一借车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要租车大可以去租车公司。”
“什么原则!我看是你不会做人!”,他用力拍了下桌子,“一个新人,这么不合群!”
“我按时完成工作,这不够吗?”
“不够!你要融入团队!”,他指着我的鼻子。
“今天要是搞砸了,你负得起责吗?”
“但事实上我挽回了。”
“那是你运气好!”,他站起来,居高临下。
“我警告你,搞好同事关系。”
“否则下次没人保你。”
“记住,公司不需要刺头。”
他摔门而去。
6、
我推开领导办公室的门,李洋洋就等在外面,背靠着墙。
她嘴角一扬,伸出手,“车钥匙,后天用。”
我直视她,“汇报文件是你动的手脚?”
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
她嗤笑一声,不置可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把钥匙给我,对大家都好。”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
她站直身体,逼近一步。“你非要这么不识抬举?”
“我在公司三年了。”她压低声音,带着威胁。
“你一个新人,斗不过我。”
“我想赶走你,易如反掌。”她的眼神变得阴冷。
“最后问一次,给不给?”
周围有同事看过来,又迅速移开目光。
我迎上她威胁的视线。“我说了,不借。”
她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好,很好。那你等着瞧。”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会让你待不下去,自己滚出公司。”
说完,她狠狠撞过我肩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几个同事低头假装忙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被她撞歪的衣领。
然后径直走向我的工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键盘敲击声稳定而清晰,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我保存好所有项目文件,加密备份到私人云端。
李洋洋在对面工位坐下,投来冰冷的一瞥。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没有丝毫闪避。
她先移开了视线,用力摔打着键盘。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战争已经正式宣告开始。
7、
我推开办公室玻璃门,原本喧闹的办公区瞬间安静。
所有同事齐刷刷看向我,眼神怪异,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响起。
我走向工位,所经之处人们纷纷避开。
“早上好。”我对邻座小王说,他猛地后退,椅子发出刺耳声响。
“别过来!”他声音发颤。我皱眉,继续整理桌面。
发现键盘上贴着张便签:“请消毒后使用”。
九点,我去财务室报销,将发票递给会计张姐。
她像碰到脏东西般缩回手,“放桌上就行!”她尖声道。
我放下票据,她立刻戴上橡胶手套,“你……你别碰其他东西。”
她抽出酒精湿巾,仔细擦拭我刚碰过的桌面。
我拿起回执单,她立刻又擦了一遍那个角落。
中午食堂排队,人群自动为我让出真空地带,打饭阿姨的手在发抖,少给我打了块肉。
我端着餐盘走向常坐的位置。
那桌同事突然集体起身。“别坐这!”组长李强拦住我。
“为什么?”我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厉声道。其他同事围上来,表情愤怒。
“有病就别出来害人!”
“还想跟我们吃饭?恶心!”
我放下餐盘:“说清楚,什么病?”
宣传部的刘姐掏出手机。
“群里都传疯了!你还装?”
她亮出屏幕,是匿名发的体检报告。
报告显示我患有严重传染病。
“这是伪造的。”我说。
“装!继续装!”李强冷笑。
另一个匿名消息弹出:
“她被人包养了,豪车就是证据。”
“正经人谁开保时捷来上班?”
全场哗然,更多人举起手机拍照。
“请立即离开食堂!”行政主管出现。“在事情查清前,请回工位用餐。”
我站在原地,扫视每一张脸。
“我没有病,也没有被包养。”
“谁造的谣,我会查清楚。”
李洋洋坐在角落,优雅地抿着咖啡。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微微举杯,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我端起餐盘,走向垃圾桶,将几乎未动的饭菜倒掉。
金属餐盘落入桶中的声音很响,整个食堂鸦雀无声。
我走出食堂,背后传来议论:
“还敢狡辩……”
“看她那样子就不正经……”
“赶紧辞职吧……”
回到办公室,我发现工位被塑料布包裹。
上面贴着黄色警示条:“污染区,请勿靠近”。
我撕掉塑料布,坐下开机,周围同事纷纷戴上口罩。
电脑桌面被换成传染病的警示图。
我拔出U盘,开始备份重要文件。
李洋洋端着水杯经过,“需要帮忙吗?”她轻声问。
我抬头看她:“适可而止。”
“听不懂呢。”她笑得更甜。
下班时,我发现车门把手上沾满消毒水。
挡风玻璃上贴满纸条:“滚出公司”。
我扯下纸条,坐进驾驶座,后视镜里,几个同事正在远处指指点点。
我发动引擎,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律师,我需要帮助。”
“有人伪造医疗报告,散布谣言。”
“明天我会把证据发给你。”
挂断电话,我又打给4S店。
“你好,我要调取昨天的监控录像。”
“是的,停车场发生恶意破坏。”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所有证据:
财务室的监控片段;
匿名群消息截图;
被污染的工位照片。
直到凌晨三点,我还在撰写情况说明。
每一个字都冷静客观。
我知道,这场战争必须赢。
不仅为了清白,更为每一个可能被同样手段迫害的人。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公司。
穿着利落的西装,妆容精致。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
我抱着证据箱,径直走向刘经理办公室。
8、
我抱着证据箱走进刘经理办公室。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没抬头。
“有事快说。”
我把箱子放在他桌上,“关于谣言,我找到了关键证据。”
他随手翻开一份文件,冷笑,“还嫌不够乱?”
“体检报告是伪造的。”我抽出复印件。
他抓过文件扫了一眼,揉成团。
“啪”一声扔进垃圾桶,“你以为我会信?”
“我要求重新体检。”
他猛地站起来,拍桌子。
“全公司都做了体检,就你特殊?”
“那份报告肯定是假的!”
他走到我面前,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
“就算假的又怎样?”
“现在全公司都认为你有病!”
他压低声音,带着威胁。
“主动辞职,给你留点面子。”
“我绝不会辞职。”
他冷笑,从抽屉抽出离职申请表。
“签个字,大家好聚好散。”
我把表格推回去。
“应该走的是造谣的人。”
他彻底失去耐心。
“我不管谁造谣!”
“现在影响很坏!你必须走!”
窗外传来同事们的笑声。
他指着我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明天不用来了。”
他转身望向窗外。
我站在原地,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团,“我会走正规投诉渠道。”
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随你便。”
我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走廊上,李洋洋正在补妆,她从镜子里对我笑了笑。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工位。
整理好工位上的文件,我抱着收纳箱走向办公室门口。
纸箱里装着我的茶杯和文件。
李洋洋靠在门框上,挡住去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伸手轻拍我的纸箱。
“借个车而已,闹成这样。”
我停住脚步,直视她的眼睛。
“让开。”
她反而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我微微勾起嘴角。
“所有后果,你自负。”
她突然抢过我的纸箱摔在地上。
茶杯碎裂声引来众人围观。
“你以为你算什么?一只蝼蚁而已。”,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弯腰拾起最重要的U盘,小心地擦掉上面的灰尘。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拨开她僵硬的手臂。
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9、
我推开别墅大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父亲正坐在客厅看财报,闻声抬头。
“哟,大小姐肯回家了?”,他放下金丝眼镜,语气带着调侃。
我把车钥匙扔在玄柜上,“再不回来,子公司要翻天了。”
他立刻坐直身体:“什么意思?”
“我在子公司入职三个月,刘经理包庇造谣,打压员工。”
“部门账目也有问题。”
父亲脸色越来越沉,“哪个刘经理?刘明达?”
我点头,把手机录音打开,“这是今天他逼我离职的录音。”
父亲听完猛地拍桌而起,“岂有此理!”
他在客厅来回踱步,“这些蛀虫!”
突然停下脚步看我,“所以你坚持从基层做起是对的,不然永远发现不了这些问题。”
他接过手机又听了一遍录音。
“明天我亲自处理。”
“不。”我拦住父亲,“我要自己解决。”
他惊讶地看着我。
“给我一周时间。”
“让我彻底整顿。”
父亲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需要什么支持?”
“审计部和律师团。”
“明天一早到位。”
他拿起内线电话。
“叫陈律师现在过来。”
放下电话,他轻轻叹气,“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值得。”
窗外,集团大厦的霓虹灯依然明亮,而某些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10、
我推开子公司会议室厚重的木门,阳光从落地窗倾泻而入,在光洁的长桌上投下耀眼的光斑。徐睿跟在我身后半步,手里提着那个标志性的黑色公文包。
李洋洋正弯腰给刘经理倒茶,看见我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桌面上。
“你怎么进来的?”她尖声质问,手中的茶壶“哐当”一声放在桌上。
刘经理慢条斯理地擦着溅到手上的茶水,嗤笑道:“还不死心?今天总公司来人视察,你最好识相点滚出去。”
我径直走向会议桌的主位,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你能坐的位置吗?”刘经理猛地拍桌而起,脸色铁青。
李洋洋快步冲过来想要拉我的手臂:“保安!把这个闹事的赶出去!”
两名保安应声冲进会议室,一左一右就要架住我。
“我看谁敢动。”
徐睿停完车正好进来,声音不大却让保安的动作瞬间僵住。他亮出总公司的烫金工作证,目光冷峻。
刘经理脸色骤变,几乎是小跑着迎上去:“徐特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点小事怎么劳您费心...”
徐睿直接绕过他,站定在我身后,微微躬身:“大小姐,人都到齐了。”
“大小姐?”刘经理手中的笔记本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洋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不可能...这不可能...”
徐睿将公文包放在桌上,取出厚厚一叠文件:“正式通知,即日起由董事长女儿全面接手子公司整顿工作。”
我翻开第一份文件,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刘明达经理,去年三月到今年二月,你通过虚报差旅费、伪造外包合同,共计贪污公款八十七万六千元。证据在这里。”
我又翻开第二份文件,推到桌面上。
“李洋洋,伪造体检报告、散布谣言、盗用公司系统权限删除重要文件、故意损坏同事财物。这些已经构成刑事犯罪。”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李洋洋女士,请配合我们调查。”年长的警察出示了证件。
“我不信!她就是个开二手保时捷的穷酸!”李洋洋尖叫着躲到刘经理身后,“刘经理你说句话啊!”
刘经理瘫坐在椅子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小姐,我...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我平静地看着他,“解释你怎么利用职权包庇下属?还是解释你怎么做假账?”
年轻警察上前给李洋洋戴上手铐。她突然挣脱,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算计我!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徐睿示意保安按住激动的李洋洋。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李洋洋挣扎着,头发散乱,“刘明达!你哑巴了?”
我走到她面前,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父亲李建国,财务部副总监。需要我继续说说他是怎么帮你伪造入职材料的吗?”
李洋洋的脸色瞬间惨白。
“带走。”我对警察点头。
看着李洋洋被押出去的背影,我转向面如死灰的刘经理:“你被开除了。公司法务部会跟进你的案件。”
徐睿示意保安把软瘫在椅子上的刘经理带出去。
会议室里剩下的高管们大气不敢出,几个坐在前排的人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我打开投影仪,整顿方案清晰地投在幕布上。
“接下来宣布人事调整。”我扫视全场,“财务部总监张伟,停职接受调查。人力资源部...”
一小时后,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高管们低着头快步离开,没人敢与我对视。
徐睿轻声问:“大小姐,还有其他指示吗?”
我看着窗外,楼下李洋洋正被押上警车,她突然抬头,我们的目光隔着一层玻璃相遇。那双曾经充满挑衅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绝望和恐惧。
“通知所有子公司,明天上午九点开视频会议。”我转身收拾文件,“特别是财务和人事部门,必须全员到场。”
手机震动,父亲发来短信:“处理得不错,但手段可以再柔和些。”
我收起手机,对徐睿说:“去下一家子公司。”
经过前台时,曾经用酒精擦拭我碰过的东西的财务张姐正抱着纸箱往外走,看见我时浑身一抖,纸箱掉在地上,物品散落一地。
“大...大小姐...”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向电梯。
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