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靠奖学金读完名校,却在结婚当天发现自己是豪门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前世作为赘婿被妻子全家榨干价值后抛弃,重生回签婚前协议那晚。这次我冷笑推开钢笔,当众播放未来岳父挪用公款的录音。看着他们惨白的脸,我摸出抽屉里尘封的亲子鉴定书——原来上辈子跪着没够着的百亿家产,本就该跪着求我继承。
第1章
我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水晶吊灯晃得人头晕,白玥那张精致的脸近在咫尺。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捏着钢笔,冲我露出练习过千万次的完美微笑。
“阿野,签个字而已。”她声音甜得发腻,“签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钢笔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认得这份文件。上辈子它锁了我十年,最后变成勒死我的绞索。白氏集团婚前协议第三条:若程野主动提出离婚,需赔付白家全部婚前资产的三倍。
白世昌坐在真皮沙发里,镜片后的眼睛像毒蛇信子。他手里转着沉香手串,那是用挪用公款买的。三千万,正好是海滨别墅的尾款——给他养的小明星。
“小程啊,”他喉结滚动着挤出假笑,“玥玥嫁给你是下嫁,这点保障不过分吧?”
录音笔在我裤袋里发烫。
我推开钢笔,金属笔身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脆响。白玥嘴角抽了抽,她今天特意做了水晶延长甲,现在指甲正无意识地刮擦协议边缘。
“你发什么疯?”她压低声音,睫毛膏糊在下眼睑。
投影仪突然亮起来。
白世昌的烟嗓在会议室回荡:“...让财务部做两套账...打给星澜文化的那笔注明影视投资...”录音里混着女人娇笑,还有拉链滑下的声响。
白玥的粉底液遮不住突然涨红的脸色。白世昌手串断了,沉香珠子蹦得到处都是。他猛地站起来,西装扣子崩飞一颗。
“这东西哪来的?!”
我踢开脚边的保险箱。尘封的牛皮纸袋口滑出半张鉴定书,程氏集团的烫金logo在灯光下刺眼。
“去年体检,护士抽错血样。”我碾碎一颗滚到脚边的沉香珠,“程竟成的私人医生看到DNA报告时,表情比你们现在精彩。”
白玥的嘴唇在抖。她当然知道程氏集团,那是能买下十个白家的庞然大物。她更知道程竟成——那个把私生子当污点抹了三十年的金融教父。
保险箱最下层躺着黑色U盘,周秘书今早送来的。里面是白世昌海外账户流水,还有他给情妇买的别墅照片。落地窗倒影里,能看见白夫人去年葬礼上的遗像。
手机在此时震动。
华尔街的号码发来简讯:“做空仓位已建好,白氏股价到28块就爆仓。”
我按下发送键,把白玥精心准备的签约仪式照片群发给媒体。标题是现成的:《白氏千金婚前夜会神秘男,程氏太子爷现场退婚》。
白世昌在翻保险箱时扯断了爱马仕皮带。他肥胖的身躯卡在箱子和茶几之间,像只被翻过来的乌龟。
“程野!你知不知道这些文件值多少钱?!”
我蹲下来,把他去年送我的百达翡丽摘下来放进他衬衫口袋。表面玻璃映出我通红的眼睛,和上辈子跳楼那晚一模一样。
“当然知道。”我扯松领带,“所以特地选了今天收网。”
楼下车喇叭响成一片。从落地窗看下去,财经记者的话筒正戳到保安鼻子上。
第2章
手机在裤袋里第三次震动时,我正看着白世昌的秃头顶在会议室地毯上反光。华尔街那帮疯子又发来消息,这次附带了白氏集团实时股价——已经跌破发行价。
"程先生?"陌生号码来电显示是本地座机,"周秘书让我转告您,程老灵堂设在青山殡仪馆。"
我踢开脚边的沉香珠子。白玥正在撕协议,水晶指甲裂开也顾不上。她突然扑过来抓我手腕,香水味混着汗酸味冲进鼻腔。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她指甲掐进我皮肤,"那些照片是你P的!"
走廊传来保安的橡胶棍敲击声。我掰开她手指,摸到订婚戒指内侧的刻字——SWE,白世昌女儿名字缩写。上辈子我直到离婚才发现,这是她前男友送的。
"你爸挪用公款养的情妇,"我按下录音笔播放键,"刚好姓魏。"
白世昌突然发出公鸭般的叫声。他扑向投影仪的样子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鸡,西装裤裆线崩开也顾不上。屏幕上的别墅照片切换成银行流水,最后定格在一张B超单——胎儿性别那栏写着"男"。
手机又震。操盘手发来白氏股票分时图,断崖式下跌的绿线看得人眼皮直跳。我转身时撞翻了香槟塔,玻璃渣溅到白玥的小腿袜上,她尖叫着后退踩到白世昌的眼镜。
电梯门关上前,我看见白玥举着花瓶冲过来。她精心打理的卷发糊在脸上,像只发疯的贵宾犬。
殡仪馆空调开得太足。程竟成的黑白照片挂在正中间,嘴角还带着那种我熟悉的讥诮。这个给了我DNA的男人,上次见面是五年前,他让保镖把我扔出程氏大厦。
"小程总。"穿黑西装的女人从挽联后面走出来,胸牌上写着"周雅"。她递来的牛皮纸袋还带着打印机余温,"遗嘱认证需要您签字。"
灵柩旁的律师团齐刷刷转头。最胖的那个正在擦汗,他手里文件夹露出半截红色印章——和我出生证明上的一模一样。
"程老给您留了东西。"周秘书突然压低声音。她摘下发卡时,微型摄像头闪过蓝光,"白小姐带记者到停车场了。"
我摸到西装内袋的录音笔。冰凉金属壳上还有白玥指甲划出的痕迹,现在它正在持续录音状态。
哀乐突然响起。白玥穿着丧服冲进来时,我正把遗嘱翻到财产分割页。30%股份的数字用金粉烫过,在闪光灯下晃得人眼花。
"各位媒体朋友!"她噗通跪在灵柩前,粉底液混着眼泪在腮帮子冲出沟壑,"程野为遗产逼死生父......"
记者们的话筒戳到我下巴。周秘书突然咳嗽,她身后显示屏跳出实时新闻——白氏集团股价跌破警戒线,交易所启动熔断机制。
"白小姐。"我解开西装扣子,露出别在袋口的录音笔,"你父亲刚才承认挪用公款时,提到你在瑞士的账户。"
白玥的假睫毛掉了一半。她嘴唇颤抖着去摸手机,锁屏壁纸是她和某个小鲜肉的贴脸照。上辈子这照片被白世昌压下来,代价是我转让了刚上市的公司股权。
律师团突然集体起立。最年轻的那个举起平板,屏幕上白世昌正被警方带上警车。他地中海头顶反着警灯的光,像颗熟过头的草莓。
"程先生,"周秘书递来另一部手机,"华尔街那边问要不要继续砸盘。"
我看向程竟成的遗照。老头眼睛像是活的,带着他特有的那种嘲讽。上次见他这样看人,是电视里他做空东南亚货币的时候。
白玥突然扯住我裤腿。她美甲片崩飞了,露出下面发黄的指甲。"阿野,"她嗓子哑得像砂纸,"那些照片我可以解释......"
哀乐切换成了《欢乐颂》。殡仪馆工作人员憋着笑在调试音响,有个戴鸭舌帽的摄像师悄悄对我比大拇指——是操盘手团队安插的暗桩。
"解释什么?"我蹲下来,把她去年生日我送的钻石项链摘掉,"解释你怎么在希尔顿套房,用我买的包包装避孕套?"
周秘书突然拽我袖子。她亮出手机备忘录:"老爷子给您留了句话。"
屏幕上是程竟成的手写体扫描件,就一行字:"做空别过夜,白家地下室有惊喜。"
白玥还在哭嚎。记者们却突然调转镜头——实时新闻里,白氏大厦顶层正冒出浓烟。消防车鸣笛声中,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账本烧了"。
我摸到遗嘱最后一页的夹层。微型U盘贴着程氏家徽,插进手机那刻,白世昌的海外账户密码自动跳出来。
第3章
U盘里的数据在手机屏幕上炸开。
白世昌的海外账户流水像条贪婪的蛇,从瑞士盘到开曼群岛。最后停在某个离岸公司的股权结构图——控股人写着白玥的名字,注册日期是我们订婚那天。
我抬头看向灵堂。白玥正用丧服袖子擦鼻涕,假睫毛膏在脸上拉出黑线。上辈子她就是用这副可怜相,骗我签下第一份担保合同。
"程先生。"周秘书把平板电脑转过来,"操盘手团队在线等您。"
视频窗口里挤着五张脸。东京的詹姆斯顶着黑眼圈,伦敦的苏西在啃三明治,纽约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老板,白氏流通股还剩12%。"新加坡分部的马克扶了扶眼镜,"再砸就触发退市条款了。"
哀乐突然切到最大音量。白玥趁机扑过来抢手机,她指甲缝里还沾着灵柩上的金粉。我侧身避开,她撞翻了程竟成的供品盘子——进口车厘子滚了一地,像极了白氏集团现在的股价走势。
"继续砸。"我踩碎一颗车厘子,"等他们抵押房产出来护盘,再吃进跌停板。"
周秘书突然轻咳。她假装整理挽联,实则指向殡仪馆侧门。两个穿电工制服的男人正在调试电闸箱,其中那个戴劳力士的,是白世昌的财务总监。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白玥上周在私人诊所的就诊记录,病历本上"人工流产"四个字被红圈标出。
"小程总。"最胖的律师凑过来,汗味混着古龙水,"程老交代过,白家地下室有......"
爆炸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记者们像嗅到血的鲨鱼涌向窗口——实时新闻里,白氏大厦的火势已经窜到二十层。浓烟中有人影在撕文件,碎纸片像黑蝴蝶飘满金融街。
白玥突然安静了。她盯着我手机里的账户截图,嘴唇抖得像发条玩具。那个离岸公司账户,存着她给小白脸买游艇的转账记录。
"阿野......"她伸手来够我领带,香水盖不住腋下的汗酸,"我爸书房保险箱......"
我甩开她。程竟成遗照突然"啪"地倒下,露出背后粘着的备用手机。屏幕亮着,备忘录里只有一串数字——白家别墅安保系统的解除密码。
殡仪馆厕所隔间。我拆开周秘书递来的快递盒,里面是白玥和财务总监的酒店监控截图。日期显示是昨天,画面里总监正把U盘塞进她LV包的夹层。
"假账本。"周秘书旋开口红,实际是微型扫描仪,"白世昌真账本在......"
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我拧开水龙头,水流冲散了她的后半句话。但镜面上她用口红画的箭头很清晰,指向白家别墅的3D平面图——地下室标注着红十字。
手机亮起操盘手的新消息:"白氏质押股票爆仓,银行在查封别墅。"
我扯掉领结。上辈子白玥就是在这栋别墅里,给我灌了掺安眠药的红酒。等我醒来时,手指已经按在股权转让书的指纹识别区。
"程先生!"律师团突然破门而入,最年轻的那个举着平板,"交易所刚公告,白氏集团......"
平板上的K线图像跳楼机直线下坠。白玥的尖叫从灵堂传来,混着记者们的快门声。她终于发现手机里的亲密照被同步到股市公告栏,标题是《白氏千金不雅照曝光,疑似挪用公款养男模》。
周秘书塞给我车钥匙时,指腹划过我手腕。她掌心写着程竟成最后的手笔:白家地下室藏着三具尸体,都是当年反对白世昌的董事会成员。
雨点开始砸向殡仪馆的彩绘玻璃。我摸到西装内袋的录音笔还在工作,现在它录下了白玥最新的名言:"那些老东西自己摔下楼梯的!"
操盘手团队发来最终数据。白氏市值蒸发90%,我的复仇基金净值翻了两番。配图是华尔街日报的截图,头条照片里白世昌的秃头正被警车车窗框成遗像。
车库灯光忽明忽暗。我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闪过戴鸭舌帽的身影——是操盘手团队的暗桩,他正把某个银色小装置贴到白玥的玛莎拉蒂车底。
雨刮器划开积水。导航自动跳出去白家别墅的路线,终点坐标闪着红光,像程竟成咽气前咳在
第4章
雨水拍在挡风玻璃上,像白玥的指甲在抓挠。
我降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导航显示距离白家别墅还有三公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操盘手发来白氏集团正式退市的公告截图。配文是香槟表情,后面跟着白玥的银行账户余额:-47万。
别墅铁门大敞着。两个保安正往皮卡上搬青花瓷瓶,看见我的车灯,他们丢下花瓶就跑。碎瓷片在积水里泛着冷光,像白家破碎的豪门梦。
我摸出周秘书给的安保密码。大门应声而开时,我故意踉跄两步,让藏在领带夹里的微型摄像头对准客厅监控探头。
"程野?!"白玥的尖叫从二楼传来。她光着脚冲下来,真丝睡裙沾着红酒渍,"你怎么进来的?保安!保——"
我直接栽倒在地毯上。后脑勺着地前,我确保口袋里的录音笔开关被撞开。眼皮耷拉的缝隙里,看见白玥的脚趾甲油剥落了大半。
"装死?"她踢我肋骨,尖头拖鞋戳得人生疼,"起来!我知道你——"
"别碰他!"白世昌的声音。我听见他皮带扣叮当响,"按计划来,药在厨房。"
他们拖着我脚踝上楼。我后腰被楼梯棱角硌得生疼,但没白玥疼——她指甲刚才劈了,正嘶嘶抽气。上辈子她就这样拖我去签文件,只不过当时我喝了她加料的红酒。
主卧窗帘拉得严实。白世昌喘着粗气给我绑皮带,皮革勒进腕骨的触感很熟悉。上次这么疼,是他逼我担保三亿贷款的时候。
"精神病证明准备好了?"白玥在翻抽屉,镊子碰撞声刺耳,"我联系了圣玛丽医院,明天就送他进去。"
白世昌的沉香手串压在我锁骨上。他嘴里烟臭味喷在我脸上:"程竟成那个老狐狸,死了还要坑我。还好他儿子是个蠢货。"
我听见钢笔帽被咬开的声音。白玥的香水味突然逼近:"按着他手,我在股权转让书上加了新条款——精神病人签署也有效。"
皮带突然收紧。我保持呼吸平稳,听着钢笔尖划破纸张。他们不知道我西装第三颗纽扣是高清摄像头,正对着白玥伪造签名的手。
"等等。"白世昌突然拽我头发,"先把他手机找出来。"
白玥的指甲划过我内袋。她掏出录音笔时脸色骤变,但已经晚了——笔尾红灯亮着,显示已持续录音47分钟。
"贱人!"白世昌的巴掌甩过去。白玥撞到梳妆台,瓶瓶罐罐砸了一地。她抹着鼻血爬起来,突然笑了。
"怕什么?"她从文胸里抽出U盘,"他生父的料更劲爆。"
投影仪亮起来。程竟成的病历占据整面墙,"渐冻症晚期"的诊断日期,比他立遗嘱早半年。白玥涂着血的手指戳向屏幕:"老东西早算准要死,故意认回儿子报复我们!"
我猛地睁开眼睛。
白玥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我挣开皮带时,白世昌正要去摸床头柜的枪。但比他更快的是我踹向投影仪的脚——机器砸在地上迸出火花,引燃了白玥的真丝睡裙。
"着火了!"她拍打大腿上的火苗,假发片掉下来露出斑秃。
我按下手机播放键。刚才的对话从别墅音响里炸开,混着消防警报声传遍每个角落。院外突然亮起探照灯——记者们的长焦镜头正对二楼窗口,拍下白玥举着花瓶冲过来的身影。
"程野你去死!"她挥瓶子的弧度我都记得,上辈子在书房她就是这姿势。
我侧身避开。花瓶砸中她身后的穿衣镜,玻璃碎片里映出无数个白玥扭曲的脸。我拽住她手腕,把周秘书给的档案袋拍在她胸口。
"你亲生父亲今天被开除。"我扯开档案袋,司机老刘的辞职信飘出来,"因为他往我的刹车油管里灌糖水。"
白玥的瞳孔缩成针尖。她嘴唇颤抖着去抓那些纸——二十年前妇幼保健院的出生记录,血型栏明晃晃标着B型,而白世昌是O型。
院外闪光灯骤亮。白世昌举枪的手在抖,他背后是熊熊燃烧的投影幕布。火焰吞没了程竟成的病历,现在轮到他们病入膏肓。
我对着窗口的麦克风说:"白董事长,您枪套里装的是财务总监给的假货吧?"
扳机扣动的咔嗒声格外清脆。白世昌低头看枪的瞬间,我从口袋摸出真家伙——他藏在游艇上的勃朗宁,今早被操盘手团队调了包。
警笛声由远及近。白玥突然扑向保险箱,她输密码的手指在抖。箱门弹开那刻,她抓出来的不是金条,而是周秘书放进去的骨灰盒——标签写着三位董事的名字。
"惊喜。"我踢开脚边的病历本,"你爸说地下室有宝贝,没说是死人吧?"
白世昌的假发着火了。他疯狂拍打头顶时,我按下手机发送键。白玥银行流水同步到各大媒体,最新一笔支出是给整形医院的汇款——用途写着"处女膜修复"。
消防栓突然爆裂。高压水柱冲垮了楼梯扶手,白玥顺着水流滑到一楼。她精心保养的脸撞在碎瓷片上,拉出长长的血口子。
我站在二楼边缘,看着警车撞开别墅大门。白世昌举着燃烧的假发想跳窗,被狙击手一枪打中膝盖。
手机震动。操盘手发来最新做空收益,后面附了句话:"老板,程氏集团股价异动,有人在大量吃进。"
我摸向胸口口袋。程竟成的遗嘱复印件还在,烫金印章下有一行小字:"逆子,别让白家死得太痛快。"
水雾中,我看见白玥正被警察拖走。她挣扎时睡裙撕裂,露出腰侧的纹身——"SWE"三个字母,现在被血染成了"死"。
第5章
程氏大厦顶层的空气像冻住的玻璃。
我推开会议室大门时,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刺过来。程家叔伯们围坐在环形桌前,每个人面前都摊着文件——我昨晚就收到了扫描件,全是质疑继承资格的联名信。
"私生子没资格坐主位。"二叔程竟业转动婚戒,戒面刻着程氏旧logo,"老爷子尸骨未寒,你就......"
我直接按下遥控器。
投影幕布降下来,播放的却是白家别墅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白玥正往我酒杯倒白色粉末,日期显示是退市前夜。叔伯们的吸气声中,我解开袖扣露出腕上淤青——昨晚手铐留下的。
"各位。"我敲敲桌面,"先看这个。"
周秘书突然切断电源。黑暗中有椅子翻倒的声音,接着她打开了备用投影仪——程老爷子的脸突然占满整面墙。
录像里的程竟成插着鼻饲管,但眼神依旧锋利如刀。他说话时痰音很重,却每个字都像砸在钢板上:"二十年前......亲子鉴定......被白世昌调包......"
三叔的咖啡杯砸在地毯上。他儿子程皓猛地站起来,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我认识那玩意——上辈子就是他偷拍我醉酒视频,帮白玥搞到第一份胁迫材料。
"伪造视频!"程皓指着我鼻子,"爷爷临终前根本说不出......"
周秘书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程老爷子举起的手写板上,上面是医院监控时间戳与司法鉴定编号。角落里还能看到半张老照片——年轻时的白世昌正往检测报告上盖章。
我走到程竟业身后。他后颈的汗珠正顺着皱纹往下爬,像极了白世昌昨晚在警车里的样子。
"二叔。"我翻开他面前文件夹,"您去年通过白氏洗钱的三亿,走的是澳门**渠道吧?"
会议室突然死寂。
操盘手团队的视频通话就在这时切入主屏幕。东京分部的詹姆斯顶着鸡窝头,背后电子屏显示着白氏集团股价——0.17元,退市整理期最后一天。
"老板,搞定了。"他咧嘴笑出一颗金牙,"白世昌质押的股票全数爆仓。"
我转向程皓。他正偷偷删除手机里的偷拍视频,没注意自己的股票账户正被投影到幕布上——持仓列表里白氏集团占87%,浮动亏损九位数。
"堂弟。"我扔给他一部旧手机,"看看相册。"
程皓划开屏幕时手在抖。照片里他和白玥的床照清晰可见,日期是程老爷子去世前一周。最精彩的是床头柜——摆着白世昌送的劳力士,和程氏集团的投标文件。
股权证书递到我手里时,周秘书故意碰翻了咖啡。褐色液体浸透联名信,墨迹晕染开来像一群扭曲的爬虫。
"对了。"我抽出湿漉漉的纸张,"各位签名的钢笔......"
程竟业突然捂住喉咙。其他人也跟着咳嗽起来,他们刚才签字用的万宝龙,笔芯里灌的是周秘书特制墨水——遇热会显现附加条款。
现在每份文件末尾都浮出红色小字:"若质疑继承人资格,自动放弃董事席位。"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程皓瘫在椅子上像条脱水的鱼。我接过周秘书递来的钢笔,在股权登记表签下名字。
笔尖触纸的瞬间,手机震动。操盘手发来最新截图:程氏集团股价直线拉升,买单全部来自我的复仇基金账户。
"从今天起。"我撕碎联名信,"程氏所有子公司停止与白家相关企业合作。"
程竟业突然扑向电话。我由着他拨通白世昌的看守所专线,免提里传来沙哑的吼叫:"老程!你侄女怀孕了!孩子是你们程家......"
我按下终止键。会议室重归寂静,只剩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周秘书默默调出另一段视频——妇幼保健院的监控显示,程皓陪白玥走进人流手术室。
股权证书在我掌心发烫。老爷子用烫金印章在角落压了个指纹,那是他最后能控制的肌肉。
幕布突然切换成实时新闻。白玥正被记者围堵在整形医院门口,她新做的鼻子被挤歪了,纱布下渗出暗红血迹。标题写着:《假千金涉嫌伪证罪,生父刘某已被刑拘》。
程皓突然呕吐起来。秽物溅到他限量版球鞋上,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我起身整理西装。袖口掠过烟灰缸时,故意碰倒它——缸底粘着的录音装置滚出来,正在录制状态。
"忘记说了。"我指指那玩意,"刚才的对话,已经同步到证监会举报平台。"
电梯门关上前,我听见会议室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周秘书递来平板,上面是程老爷子临终前写的便签:"让他们狗咬狗。"
暴雨更急了。我望着窗外金融街的霓虹,白氏大厦的LED屏刚刚熄灭。最后显示的广告语是:"诚信铸就永恒",现在只剩一片漆黑。
第6章
暴雨冲刷着程氏大厦的玻璃幕墙。
我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扭曲出金融街的倒影。手机震动,周秘书发来的监控画面显示——白世昌正用牙刷磨尖监狱床架的钢管。
"程总。"周秘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家律师申请了保外就医。"
我转着程老爷子的印章。这枚和田玉印章底部刻着防伪纹路,现在正压在一沓医疗报告上——白玥的六次人流记录,患者签名栏都写着程皓的名字。
手机突然亮起红色警报。操盘手团队发来的定位显示,周秘书的智能手环信号出现在城郊废弃化工厂。
"按计划进行。"我按下通话键,"让B组准备好道具。"
电梯降到地下车库时,后视镜闪过黑影。程皓的奔驰G65跟得很紧,他大概以为我不知道后备箱里绑着谁——周秘书今早"偷走"的财务档案是诱饵,里面藏着GPS发射器。
化工厂铁门锈得厉害。我踹开门时,铁屑簌簌落下,像白氏集团崩盘的股价。
"程野!"白世昌的吼声从反应罐后面传来。他秃头上贴着退烧贴,囚服外套着白大褂,手里攥着周秘书的头发,"把股权书烧了!不然我......"
周秘书的嘴角在渗血。她假意挣扎时,胸针摄像头正对着白世昌的脸。我慢慢掏出文件夹,里面是程氏集团30%的股权证明——复印件,用特殊墨水印的。
"先放人。"我踢开脚边的易拉罐。空罐子滚到程皓藏身的配电箱前,发出清脆声响。
白世昌突然咧嘴笑了。他拽着周秘书退到墙角,那里放着银色行李箱——和电影里的炸弹一模一样,计时器闪着红光。
"跪下!"他吐沫星子喷到周秘书脸上,"直播签字!我要所有媒体都看到......"
我单膝触地。水泥地寒气透过西裤,像上辈子白玥泼在我坟头的冰水。翻开股权书时,故意抖落藏在夹层的小装置——纽扣大小的信号干扰器,滚到行李箱轮子底下。
白世昌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看见我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程皓正用瑞士军刀割周秘书的绳索,刀刃反射出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玥:弄死老东西,遗产我们对半分」
警笛声由远及近。白世昌疯狂拍打行李箱:"还有三分钟就......"
"爆不了。"我按下车钥匙,行李箱突然弹开——里面整齐码着程氏集团历年账本,最上面那本贴着白世昌挪用公款的原始凭证。
特警破窗而入时,白世昌还在抠行李箱夹层。他指甲缝里塞满火药,却摸不到半根引线。周秘书突然挣开绳索,从内衣里抽出录音笔——全程录下了程皓教唆杀人的计划。
闪光灯亮成一片。我理了理西装领口,转身走向警车旁的媒体区。记者们的话筒还没伸过来,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白玥在整形医院的全麻录像,她嘟囔着"孩子是司机的"。
"补充材料。"我递出U盘,"白氏集团连续五年财务造假,审计报告是程皓伪造的。"
程皓被按在地上时,白大褂口袋里滑出避孕药。包装盒上的生产日期很妙——正好是白玥最后一次"怀孕"的时间。
警车押走白世昌那刻,我的手机收到操盘手消息:"程氏股票停牌公告已发出,收购要约启动。"
周秘书递来平板。屏幕上是程老爷子生前录制的最后一段视频,他歪着嘴说:"去顶层办公室,桌下有惊喜。"
电梯上升时,玻璃幕墙外正飘过白氏大厦的巨幅广告。代言人白玥的脸被工人撕下一半,露出后面发霉的墙体。
顶层办公室落满灰。我撬开暗格,里面是程竟成珍藏的雪茄盒——盒底压着泛黄的亲子鉴定原件,日期在我出生那天。
鉴定结果栏盖着钢印:
【确认亲生】
窗外突然放晴。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桌面的集团印章上。印章旁边,是程老爷子用颤抖的手写下的便签:
"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第7章
雪茄盒里的霉味冲进鼻腔。
我盯着那份泛黄的亲子鉴定书,指尖触到钢印的凹凸感。三十年前的字迹已经褪色,但"确认亲生"四个字依然清晰得刺眼。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吞没。暴雨再次砸向玻璃幕墙,雨声中混着电子门锁解除的"滴"声。
"程总。"周秘书站在门口,她嘴角的淤青还没消,"财务部发现异常资金流动。"
她递来的平板显示着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从程氏地产指向海外空壳公司,最后消失在开曼群岛。操作日期很妙——全是程老爷子病危期间。
"二叔的杰作。"我敲了敲屏幕,"查收款账户。"
周秘书突然调出另一份文件。泛黄的报纸扫描件上,年轻时的程竟业和白世昌勾肩搭背,背景是刚竣工的程氏大厦。照片角落的日期,比母亲车祸早三天。
电脑突然弹出警报。操盘手团队发来的监控截图里,白玥正溜进程竟业的别墅。她手里攥着的文件袋,印着程氏集团的绝密档案编号。
"B计划。"我按下通讯器,"让东京组准备做空。"
电梯降到财务部时,走廊灯忽明忽暗。首席会计师老林的办公室锁着,但门缝里飘出烧纸的焦味。我一脚踹开门——
老林正用打火机点烟,火星溅到桌上的账本。他手忙脚乱去拍,碰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浸透纸张,墨迹晕开后露出被修改的数字。
"程、程总......"他喉结滚动着往后退,皮鞋踩到地上的U盘。
我捡起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插进电脑后自动弹出文件夹——二十年前的工程验收单,签字栏里母亲的名字是程竟业代签的。
"林叔。"我转着U盘,"母亲坠崖那次,你负责的车辆年检吧?"
老林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转身去够保险柜,却被周秘书的高跟鞋绊倒。柜门弹开的瞬间,里面滚出几个药瓶——和母亲车祸前服用的安眠药同批次。
手机震动。操盘手发来程竟业的股票账户截图,他今早清仓了所有程氏股份。
"有意思。"我踢开药瓶,"二叔提前知道财务审查?"
老林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通知显示程竟业发来的消息:「处理干净,瑞士账户给你留了位置」
暴雨拍打着窗户。我拽起老林的领带,把他拖到程老爷子生前用的碎纸机前。机器槽里卡着半张纸,隐约可见"刹车系统"和"人为故障"的字样。
"程总!"周秘书突然喊道。监控画面显示白玥溜进了程竟业的密室,她胸前别着的正是老林工牌上的门禁卡。
我按下遥控器。程竟业办公室的隐藏摄像头启动,实时画面里,白玥正用激光笔扫描保险箱。箱门弹开那刻,她抓出来的不是金条,而是母亲当年的行车记录仪。
"游戏结束。"我接通程竟业的电话,"二叔,您保险箱里的行车记录仪,需要我放给董事会听吗?"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程竟业喘着粗气吼道:"小野,那都是白世昌的主意!当年他需要工程款填赌债......"
我挂断电话。电脑屏幕自动切换成视频会议界面,东京组的詹姆斯正敲键盘:"老板,程竟业的海外账户开始大额转账。"
"截住。"我扯松领带,"用白世昌教的方法。"
周秘书递来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程竟业的声音在办公室炸开:「...撞下山崖最干净...那女人发现我们挪用工程款...」
录音笔突然被抢走。程竟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攥着消音手枪,西装裤脚沾着泥水——从别墅密道赶来的。
"逆子!"他枪口在抖,"程家基业差点毁在你......"
我举起行车记录仪。屏幕亮起,画面里年轻的程竟业正往刹车油管灌糖水。日期时间戳显示,那是母亲车祸前1小时。
"二叔。"我指着窗外,"看新闻。"
程氏大厦的LED屏突然切换成直播画面。白玥正被警方押出别墅,她怀里抱着的机密文件雪花般飘落。特写镜头里,每张纸上都盖着程竟业的私章。
程竟业的枪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去抓办公桌,却碰翻了程老爷子的相框。玻璃碎裂声中,照片背面的字迹显露出来:
「竟业若动我妻儿,逐出族谱」
警报声由远及近。程竟业突然扑向碎纸机,手指被刀刃割出血也顾不上。他疯狂按着启动键,却不知机器早就被周秘书改装过——碎纸变成扫描,所有文件实时上传云端。
"忘了说。"我亮出手机,"程氏集团的新规矩——碎纸机连着证监会举报平台。"
操盘手发来最后一条消息。程竟业瑞士账户的3.2亿已被冻结,转账记录显示这笔钱原本要在今晚汇入白玥的离岸账户。
暴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来,程竟业瘫在血泊里像条脱水的鱼。我捡起他掉落的家族戒指,内圈刻着母亲的名字。
"二叔。"我把戒指扔出窗外,"您该去陪母亲道歉了。"
第8章
程氏年会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我站在香槟塔旁,看着二叔程竟业被董事们簇拥。他今天特意打了程老爷子最爱的檀香领带,袖扣却是白世昌送的那对——上个月拍卖会流拍的赃物。
"小野。"他递来酒杯,冰球撞得杯壁叮当响,"今年财报很漂亮。"
我晃着酒杯没喝。琥珀色液体里映出宴会厅角落的周秘书,她正把U盘插进音响控制台。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程竟业在私人会所里拍桌子:"...洗钱渠道走艺术品拍卖...海关那边打点好了..."视频里他递出的油画,夹层露出一叠美金。
会场瞬间死寂。
程竟业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伸手去摸内袋时,我按下遥控器——第二段录音播放出来,是他和白世昌密谋挪用工程款的对话。日期在母亲车祸前一周。
"伪造的!"他砸了酒杯,玻璃渣溅到我皮鞋上,"这是栽赃!"
我解开西装扣子。内衬别着的母亲遗物露出来——那枚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现在正插在我手机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程竟业突然扑向最近的董事家属,胳膊勒住程皓女儿的脖子。小女孩的公主裙被他扯破,水晶发卡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都别动!"他掏出的手枪闪着冷光,"给我准备直升机!"
周秘书突然冲过来。她高跟鞋踩到香槟滑倒,整个人挡在小女孩前面。枪响了,血从她肩膀渗出来,染红了白西装。
我趁机扑倒程竟业。扭打中他的假发套脱落,露出斑秃的头皮。手枪滑到自助餐车底下,被侍应生一脚踢开。
"天台!"程竟业突然嘶吼着挣脱,"我要让全城看着程家完蛋!"
他撞开消防通道往上跑。我追上去时,听见身后小女孩的哭声和周秘书的闷哼。
天台的风像刀子。程竟业站在女儿墙边缘,手里攥着引爆器。他背后的程氏大厦LED屏正在播放实时新闻——白玥在警局崩溃承认,程竟业是她流产孩子的生父。
"你早就知道了?"他手指扣在按钮上,"那场车祸..."
"刹车油管里的糖水。"我慢慢靠近,"还有你调包的安眠药。"
程竟业的手抖了一下。这个细节只有真凶才会知道——母亲尸检报告里,胃内容物和药瓶成分对不上。
"老爷子临终前改的遗嘱。"我亮出手机,屏幕上是程竟业修改过的医嘱,"你拔他氧气管时,监控拍得很清楚。"
强风吹散了他的领带。程竟业突然狂笑起来,笑声混着警用直升机的轰鸣。他后退时踩空半只脚,碎石从68层高空坠落,很久才传来回响。
"程野!"他举起引爆器,"我们一起..."
我甩出钢笔砸中他手腕。那是程老爷子的遗物,笔尖刺进程竟业的虎口。引爆器脱手的瞬间,特警从通风管破出,狙击手红点锁定了他的眉心。
程竟业突然转身跳向隔壁大厦。他的西装下摆展开像蝙蝠翅膀,却在半空被防爆网兜住。网绳收缩时,他口袋里的药瓶掉出来——和母亲车祸前同批次的安眠药。
我捡起药瓶。标签下藏着二维码,扫描后跳转到程竟业的秘密博客。最新一篇的发布时间,是程老爷子去世前一小时:
【今晚动手,遗产文件已替换】
天台门被撞开。周秘书捂着伤口跌进来,血从指缝滴成一条线。她身后的小女孩抱着碎掉的水晶发卡,突然指着天空:"叔叔,烟花!"
全城灯光突然熄灭。三秒后,程氏大厦的LED屏亮起母亲生前最爱的诗句,而白氏大厦旧址上空炸开无数光点——那是操盘手团队用无人机拼出的财务报表,显示程竟业二十年来的所有黑账。
警车押走程竟业时,他秃头上的胎记格外显眼。和行车记录仪里那个往刹车油管灌糖水的人,后颈有同样的红色月牙形印记。
周秘书递来平板。屏幕上是程老爷子病房的最后一帧监控画面,他枯瘦的手指正指向病房角落——那里摆着母亲最爱的百合花,花瓣里藏着微型摄像头。
"程总。"周秘书声音虚弱,"东京组问,程竟业的海外资产..."
"全部捐给山区小学。"我扯下染血的领带,"用母亲的名字命名。"
电梯下降时,小女孩突然拉住我袖子。她把碎掉的水晶发卡塞进我手心,金属断口闪着冷光。
"叔叔。"她眨着眼睛,"周阿姨说坏人都会掉假发。"
第9章
水晶发卡在掌心发烫。
我站在程氏大厦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灯火一盏盏亮起。手机震动,监狱发来的消息显示——白玥申请了紧急会面,附带一张血书照片。
"去看看。"我把发卡放进抽屉,"让操盘手准备好最后一批文件。"
探监室的铁椅冰凉。白玥被带进来时,手腕上还缠着绷带。她瘦得脱相,名牌囚服松松垮垮挂着,锁骨处的SWE纹身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阿野..."她声音哑得像砂纸,"你上辈子...是不是说过..."
我猛地捏紧录音笔。
"...说要把心脏挖给我看..."白玥的指甲抠着桌面,在防爆玻璃上划出刺耳声响,"就在...就在我砸碎你膝盖骨那天..."
血液瞬间冻结。这是只有前世临死的我才知道的事——白玥用高尔夫球杆打我膝盖时,我说过这句话。
"你重生了?"我凑近玻璃。
白玥突然大笑,牙龈渗出血丝。她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淤青,形状像极了我前世跳楼时的落地姿势。
"我每天...都梦见你摔在我面前..."她眼球凸出,"程野...你赢了..."
狱警冲进来按住她。白玥挣扎时,囚服口袋里掉出小玻璃瓶——装着我前世那枚婚戒的碎片,现在正嵌在她掌心肉里。
走出监狱时暴雨如注。我摘下今生的婚戒扔进熔炉,火光中金属熔化成液体,缓缓流过程老爷子墓碑的照片——他生前最讨厌这种庸俗的装饰品。
"程总。"周秘书撑着伞过来,"白世昌在转移看守所途中...突发心梗。"
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声音像倒计时。我摸出手机,华尔街日报的推送刚好弹出——白氏集团正式破产清算,创始人白世昌名下的最后一处房产被法拍。
"把黑色曼陀罗送去墓地。"我坐进车里,"要带刺的那种。"
程氏大厦顶层空无一人。我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暴雨斜打进來打湿地毯。桌上摆着两份文件:程竟业的死刑核准书,和白玥的精神鉴定报告。
手机亮起。操盘手发来孤儿院的照片——破旧的操场正在翻新,孩子们围着新建的图书馆欢呼。照片角落的捐款人署名是母亲的名字。
我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铃响三声后,苍老的声音传来:"喂?"
"院长。"我看着雨幕中自己的倒影,"我是2017年被领走的32号。"
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打翻的声音。老人颤抖着喊出一个名字——我生母的小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明天我来捐款。"我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办公室角落。
那里摆着程老爷子生前最爱的留声机。我按下播放键,沙哑的歌声流淌而出——是母亲哄我睡觉时常哼的民谣。
留声机底座突然弹开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生锈的钥匙,和一张泛黄的幼儿园接送卡——卡片背面是母亲的字迹:"给小野买草莓蛋糕"。
暴雨渐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我拿起车钥匙。后视镜里,程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出耀眼光芒,将白氏旧址的废墟笼罩在阴影中。
手机最后震动一次。周秘书发来的照片里,黑色曼陀罗静静躺在程老爷子墓碑前。花刺上挂着张便签,是他生前最爱用的那种烫金纸:
"游戏结束。"
我踩下油门。导航自动规划出路线,终点是城郊的草莓园——母亲骨灰撒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