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宣布,将公司40%的股份全部赠予我哥。
我为这家公司卖命十年,一分未得。
会议室里,我默默递上辞呈。
母亲瞬间失态,死死抓住我的手,脸上满是惊慌。
“囡囡别走!那个上亿的新项目,对方负责人是不是你交往三年的男友?”
01
华泰集团顶层的会议室,冷气开得像个冰窖。
长条形会议桌光可鉴人,倒映着一张心怀鬼胎的脸。
我妈,王秀兰,华泰集团的董事长,坐在主位上,春风得意。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今天召集大家,是宣布一件大喜事。”
“经过董事会慎重考虑,我决定将我个人持有的40%股份,全部赠予我的儿子,林浩。”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坐在长桌的末尾,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寸寸变冷。
十年。
我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从最底层的项目助理做起。
为了拿下三个核心专利,我在实验室里熬了两个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为了开拓华东和华南两大区市场,我一年里有三百天都在出差,喝过的酒比喝过的水都多。
我以为,我是在为我爸留下的心血拼命。
我以为,我和哥哥林浩,再不济也是一人一半。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我哥林浩,那个除了投胎技术好点一无是处的草包,此刻就坐在我妈身边。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得意,投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挑衅和施舍。
仿佛在说:看,你拼死拼活又怎样?我生来就有。
股东们开始鼓掌,那些虚伪的恭贺声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恭喜王董!林副总年轻有为,未来可期啊!”
“是啊是啊,虎母无犬子,华泰后继有人了!”
年轻有为?
我看着林浩那张被酒色掏空的脸,心里只觉得一阵反胃。
他所谓的“为”,就是用公司的分红在国外买跑车,在夜店里一掷千金。
我妈王秀兰享受着这些奉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甚至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十年的付出,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亲情,在她眼里,是可以精准计算、区别对待的筹码。
这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和期待,彻底死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然后扔进了冰水里,冷得我指尖都在发麻。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平静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我早就准备好,却迟迟没有递出的辞呈。
我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声响。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一步一步,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前。
我妈王秀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解地看着我。
“林晚,你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将那份薄薄的、却承载了我十年青春的辞呈,轻轻地放在她面前。
“王董,我辞职。”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会议室里炸开。
王秀兰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说什么?你疯了?!”
她的声音尖锐,脸上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得意。
“囡囡,你别闹脾气!妈知道你委屈,但你哥他毕竟是……”
“毕竟是林家的根,是吗?”我打断她,第一次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和她说话。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这张脸,曾经在我生病时对我嘘寒问暖,在我拿奖时为我骄傲。
可现在,我只看到了精明、自私和冷酷。
一直没说话的林浩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开口了:
“林晚,你在这儿装什么呢?别给脸不要脸,没了公司的光环,你以为陆泽还会看上你?”
“我们家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为公司做点贡献就不乐意了?你就是个白眼狼!”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猛地抽出被王秀兰攥得发白的手,目光转向林浩,冷得没有温度。
“我为公司拿下三个核心专利、开拓两大区市场、年创收超过两个亿的时候,你在用公司的分红,给国外的三流女明星买跑车。”
“我为了赶项目进度在公司睡了半个月的时候,你在拉斯维加斯的**里,一夜输掉公司一个季度的利润。”
“我才是给公司做贡献的那个,你,林浩,”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清,“你只是个趴在公司身上吸血的寄生虫,一个无能的成年巨婴。”
我当众,揭开了他最后那块遮羞布。
林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腾”地站起来,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你……你……”
“怎么跟你哥说话!”我妈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呵斥我,“他才是林家的根!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的,公司的股份给你有什么用?”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从来都不是林家人。
我只是一个好用的、能为他们创造价值的工具。
一个可以随时牺牲、随时抛弃的……十年长工。
“原来是这样。”我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这段可笑的亲情做最后的告别。
“王董,我的工作交接会以邮件形式发给您。祝华泰,前程似锦。”
我不再看会议室里一众股东各异的脸色,也不再看我妈那张铁青的脸。
我转身,背脊挺得笔直。
经过林浩身边时,我停下脚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最好,祈祷公司别倒。”
他浑身一颤,像是被我的眼神刺痛了。
然后,我妈那句彻底失态的、带着恐惧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囡囡别走!那个上亿的新项目!创星科技的‘觅光’项目!对方负责人是不是你交往三年的男友陆泽?!”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原来,她慌的不是我会走。
她慌的,是她即将到手的利益会飞走。
我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回答:“是。”
“但现在,这与公司无关了。”
说完,我拉开会议室厚重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阳光刺眼得厉害,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过去十年,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砸碎了。
02
我以为辞职就是结束,没想到只是另一场闹剧的开始。
当天晚上,我刚洗完澡,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那架势不像是来拜访,倒像是来讨债的。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我妈王秀兰和我哥林浩。
他们一左一右堵在门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不想开门,只想装作不在家。
可林浩开始发疯一样地砸门,一边砸一边骂:“林晚你个贱人!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整条楼道都回荡着他的咆哮和砸门声,邻居的门开了又关。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最终还是拧开了门锁。
门刚开一条缝,王秀兰就挤了进来,林浩紧随其后。
一进门,王秀兰就一改白天的强势,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
“囡囡,你看你,怎么还跟妈置上气了?”
她伸手想来拉我,被我侧身躲开。
“妈今天是昏了头,说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你为公司付出了多少,妈都记在心里呢。”
她开始打温情牌,细数我从小到大她给我买了多少件衣服,报了多少个兴趣班,企图用所谓的“养育之恩”来绑架我。
我听着只觉得可笑,这些所谓的“恩情”,早在十年的无偿劳动里,被我加倍偿还了。
“王董,”我刻意用了公司里的称呼,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果你是来算账的,不必这么麻烦。我从小到大的花销,我心里都有数,回头我列个清单,连本带利,明天一早就打到你的卡上。”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虚伪的温情。
王秀兰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林晚!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
“你是我妈,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十年的心血全部给你那个废物儿子,然后转过头来求我为了你的废物儿子,去求我的男朋友?”我冷笑一声,把话挑明了。
一直不耐烦地站在旁边的林浩嚷嚷起来:“林晚你装什么清高!废话少说!赶紧给陆泽打电话,让他把合同签了!那个项目可是上亿的!”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那个项目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我气笑了:“求我办事,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林浩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是我妹,陆泽是你男朋友,这事不就你一句话的事吗?难道你还想看着公司死?”
“公司死不死我不知道,”我盯着他,“但我知道,这个项目要是没了我,你林浩连人家CEO的面都见不着。”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林浩的脸猛地涨红,恼羞成怒地扬起手,一个巴掌就朝我脸上扇了过来。
“反了你了!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一只更有力的手,在半空中攥住了林浩的手腕。
我睁开眼,看到陆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他刚从公司过来,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形挺拔。
只是此刻,他那张一向温和的俊脸上,布满了寒霜。
他攥着林浩手腕的力道极大,林浩疼得龇牙咧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林副总,想动手前,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身家,够不够赔偿我的律师费。”
陆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浩又惊又怒:“陆泽?你……你放手!”
我妈王秀兰看到陆泽,眼睛瞬间亮了。
她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完全不顾自己儿子还被钳制着,绕过我就想直接跟陆泽搭话。
“哎呀,是陆总啊!快请进快请进!你看这事闹的,都是一家人,小孩子闹脾气呢!”
陆泽却看也不看她,松开林浩,径直走到我面前,将我轻轻护在身后。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覆在我冰凉的手背上。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自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吓到了吗?”
那一瞬间,白天在会议室里筑起的坚硬外壳,差点就这么碎了。
我摇摇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王秀兰被晾在一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尴尬。
她不死心,又凑上来:“陆总,关于‘觅光’项目,我们华泰非常有诚意,你看……”
陆泽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却是冰冷刺骨。
“王董,我的女朋友,刚刚在自己家里,差点被你的儿子打了。”
“现在,你却想绕过她,跟我谈上亿的合作?”
“你觉得,可能吗?”
陆泽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王秀兰和林浩的脸上。
王秀兰的笑容彻底僵住。
林浩还想嘴硬:“那是我们家的家事!关你屁事!”
“林晚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陆泽将我的手握得更紧,语气斩钉截铁,“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现在,请你们从我家,出去。”
他下了逐客令,语气不容置喙。
王秀兰和林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还想说什么,却在陆泽强大的气场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最终,他们只能灰溜溜地,在我冰冷的注视下,狼狈地离开了我的公寓。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不堪。
03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
后怕和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靠在陆泽坚实的胸膛里,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他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圈住,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我的背。
“晚晚,对不起,让你受委_屈了。”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愧疚。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为什么要道歉?
陆泽叹了口气,拉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华泰的危机,‘觅光’项目的吸引力,包括今天你母亲和林浩的反应……其实,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没能消化他话里的信息。
“什么……意思?”
陆泽握住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开始向我坦白。
原来,他早就看透了我家庭的本质。
这三年来,他看着我为华泰鞠躬尽瘁,看着我被王秀兰用亲情和责任捆绑,看着我一次次被林浩那个草包抢走功劳。
他心疼,却又无从插手,因为这是我的“家事”。
他知道,以我的性格,只要我对这个家还抱有幻想,就永远无法真正挣脱出来。
所以,他设了一个局。
一个足以让我看清一切,并给我一个光明正大退路的局。
“我早就知道,华泰的资金链一直很紧张,核心技术也远远落后于市场。”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转型,与我们创星这样的新锐科技公司合作。”
“所以,我让团队设计了‘觅光’项目,一个看起来像是为华泰量身定做的项目,一块足以让他们疯狂的肥肉。”
陆泽的声音很平静,却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故意放出风声,说这个项目技术门槛极高,要求合作方的项目负责人必须有深厚的技术背景和强大的市场开拓能力。”
他顿了顿,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标准,整个华泰,只有你一个人符合。”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想看看,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在你和你那个废物儿子之间,你母亲会怎么选。”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绝。”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今天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不是在逼我,他是在用他的方式,逼我的家人露出最真实、最丑陋的面目。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把我从那个泥潭里,狠狠地拽出来。
一股巨大的暖流从心底涌起,冲刷着我这十年来所有的不甘和委屈。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不是在利用你。”陆泽有些笨拙地替我擦掉眼泪,“我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给你一个跳出泥潭的梯子。”
“只要你点头,创星科技技术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早已拟好的期权激励合同。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只要我入职,就能获得创星科技2%的期权。
以创星科技现在的估值,这2%的期权,价值是我哥那40%华泰股份的数倍。
而且,这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靠我的能力赢得的,而不是谁的赠予和施舍。
我看着陆泽深邃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陆泽……你就不怕我……不怕我选择家人,把你的计划全盘托出吗?”
他笑了,笑得温柔又笃定。
“我赌你对自己的未来,比对他们更心软。”
“我赌你,值得更好的。”
是啊,我为那个所谓的“家”心软了十年,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一无所有和当众羞辱。
现在,也该为自己心软一次了。
我接过那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栏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我的名字。
林晚。
从今天起,我只为自己而活。
我的眼神从委屈、震惊,慢慢变得坚定,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我对陆泽说:“这个局,还不够。”
“我要让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陆泽看着我眼里的光,笑了。
“好,我们一起。”
04
我正式入职创星科技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天壤之别。
这里没有乌烟瘴气的办公室政治,没有靠关系上位的草包副总,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眼里闪烁着对技术和未来的热忱。
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华泰内部几个被林浩打压排挤、郁郁不得志的核心技术员。
这些人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了解他们的能力,也了解他们的不甘。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他们发去了创星的招聘链接,职位和薪资都比华朵优厚得多。
电话那头,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与此同时,我妈王秀兰和我哥林浩那边,还以为我只是在闹小脾气,早晚会灰溜溜地回去。
王秀兰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语气充满了施舍和傲慢:
“囡囡,气也该消了,总监的位置妈还给你留着,只要你回来,好好帮你哥把‘觅光’项目谈下来,之前的事妈既往不咎。至于你哥,在项目里挂个名就行,不会影响你做事。”
我看着那条短信,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还以为一个总监的虚名就能把我收买。
我面无表情地,将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而我那个愚蠢的哥哥林浩,则开始在朋友圈和各种社交媒体上大肆炫耀。
他发了一张在创星科技楼下拍的自拍,配文是:“小公司就是小公司,还得靠我们华泰赏饭吃。”
没过两天,他又发了一张用P图软件伪造的、和陆泽握手的“签约”照片,文案更加嚣张:
“尘埃落定!感谢陆总的信任,华泰正式拿下创星科技上亿‘觅光’项目!未来可期!”
一时间,华泰的股价应声上涨,短暂回升。
王秀兰被这虚假的繁荣冲昏了头脑,竟然决定为此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广邀了所有合作方和财经媒体,要把这场“胜利”昭告天下。
他们大概以为,陆泽是我男朋友,我又是华泰的人,这个项目已经是板上钉钉,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他们不知道,这只“鸭子”,从一开始就是我亲手放出去的诱饵。
而现在,收网的时候到了。
庆功宴当晚,君悦酒店宴会厅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王秀兰穿着一身定制的红色旗袍,满面红光地周旋于宾客之间。
林浩则像个得胜的将军,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吹嘘着自己是如何“运筹帷幄”,轻松拿下这个项目的。
我通过相熟的记者发回的现场直播,冷眼看着这一切。
陆泽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紧张吗?”
我摇摇头,嘴角勾起冷笑:“不,我很期待。”
期待他们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晚上八点整,宴会进入高潮。
王秀兰挽着林浩走上主席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参加我们华泰的庆功宴!”
“今天,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华泰集团将与创星科技强强联手,共同开发‘觅光’项目!下面,有请本项目的总负责人,我的儿子,林浩,为大家介绍一下项目的宏伟蓝图!”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林浩得意洋洋地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
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双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和陆泽,手挽着手,并肩走了进来。
我们身后,还跟着创星科技的法务和公关团队。
我们一出现,全场的闪光灯和目光,瞬间从台上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掌声戛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台上的王秀兰和林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像是看到了鬼。
“林晚?陆泽?你们……你们怎么来了?”王秀兰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了主席台前。
陆泽从容地从一脸懵逼的主持人手里,拿过另一个话筒。
他环视全场,目光锐利,声音清晰而有力:
“感谢华泰集团对‘觅光’项目的关注和……呃,提前庆祝。”
他刻意加重的“提前庆祝”四个字,引得台下一阵窃笑。
“但是,我今天来,是想澄清一个事实。”
“‘觅光’项目,从未与华泰集团达成任何形式的合作协议。”
“为了保证项目的公平、公正与公开,我们创星科技董事会一致决定,正式启动B方案——面向全行业,公开招标!”
轰!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看向台上王秀兰和林浩的目光,充满了震惊、疑惑和嘲弄。
王秀兰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死死地抓住林浩的胳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浩更是面如死灰,指着我们,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们胡说!合同都快签了!林晚,你这个叛徒!”
我冷冷地看着他,从陆泽手中接过话筒。
镁光灯下,我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强大。
“林副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早已从华泰辞职,现在,我的身份是——创星科技,‘觅光’项目技术总监。”
我亮出我的新身份,再次引爆全场。
“作为项目技总,我现在正式公布本次招标的技术标准细则。”
我开始一条条地,公布招标的技术标准。
而这些标准,恰恰就是我过去在华泰时,提出过无数次,却一次次被王秀兰和林浩以“成本太高”、“风险太大”为由搁置否决的几个前沿技术方案。
这些方案,只有我懂。
这些技术,只有我带出来的人能实现。
华泰,根本连竞标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釜底抽薪,更是致命一击!
王秀兰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我看着她绝望的样子,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凉。
我念完最后一项标准,做了最后的总结。
“为了攻克这些技术难关,我们创星科技,已经邀请到了业内最顶尖的几位专家。”
“他们是,前华泰技术部核心工程师,李工。”
“前华泰实验室首席研究员,王工。”
“还有……”
我每念出一个名字,台上林浩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因为这些人,全都是刚刚从华泰技术部集体离职的核心骨干!
我不仅抢走了项目,还挖空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技术团队!
“你……你这个贱人!”
林浩气急败坏,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想从台上冲下来撕了我。
但他还没靠近,就被创星的安保人员死死拦住,那副丑态,被在场所有媒体的镜头,记录得清清楚楚。
我放下话筒,最后看了一眼台上那个瘫坐着、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女人。
今晚,只是一个开始。
05
庆功宴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第二天,华泰的股价应声暴跌,几乎跌停。
各大财经版面的头条,都是#华泰集团上演乌龙庆功宴#,#创星科技公开招标打脸华泰#之类触目惊心的标题。
林浩在宴会上发疯的丑态,更是被做成了各种表情包,在网上疯传。
华泰集团,一夜之间成了全行业的笑柄。
我以为他们会就此消停,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很快,网上开始出现铺天盖地的、抹黑我的水军通稿。
#不孝女为情郎背叛家族,十年养育喂了白眼狼#
#揭秘创星科技女总监上位史,商业间谍还是豪门情妇?#
一个个恶毒的词条,被他们用钱砸上了热搜。
帖子里图文并茂,有我进入创星科技的照片,被歪曲成“早有预谋,暗中勾结”。
有我和陆泽一起吃饭的照片,被解读为“靠不正当关系上位”。
他们甚至把我大学时期的照片都扒了出来,说我心机深沉,早就为了攀附豪门处心积虑。
我那个好哥哥林浩,更是戏精附体,亲自开了一场直播。
直播里,他哭得涕泪横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妹妹背叛、公司被掏空的悲情受害者。
“我真的没想到,我亲妹妹,会为了一个男人,偷走我们家公司的核心机密,把我们全家逼上绝路……”
“我把她当亲人,她把我当仇人。我只想问一句,林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的演技拙劣又可笑,但偏偏就有那么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被他煽动,跑到我的社交账号下面,对我进行疯狂的谩骂和攻击。
“白眼狼!你爸妈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为了钱和男人,连家人都不要了,真是恶心!”
“商业间谍滚出科技圈!”
更让我心寒的,是我妈王秀兰。
她竟然接受了一家三流媒体的视频采访。
镜头前,她声泪俱下,憔悴不堪,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被女儿伤透了心的可怜母亲。
“我含辛茹苦把她养大,送她去最好的学校,让她进公司当总监,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我只是想把股份给我儿子,这有错吗?哪个当妈的不偏心儿子?她一个女孩子,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她现在是攀上高枝了,不要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我只希望她能念在一点母女情分上,放过我们,放过华泰吧……”
她的话,字字诛心。
她把我塑造成一个冷血、虚荣、不孝的恶女,而她和林浩,则是这场家庭悲剧里无辜的受害者。
公司的氛围也变得很奇怪。
虽然陆泽和高层都绝对信任我,但一些不明真相的同事,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躲躲闪闪,指指点点。
陆泽很生气,想立刻让公关部发律师函,用最强硬的手段把这些舆论压下去。
我阻止了他。
“别急。”
我看着电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内心愤怒如火烧,但头脑却异常清晰。
“让他们跳,跳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这些,都是他们诽谤的证据。”
我让创星的法务部,将网上所有的不实言论、水军评论、以及林浩和王秀兰的采访视频,全部做了截图和录屏取证。
我知道,光是辟谣,是远远不够的。
我必须找到一个能让他们永不翻身的、最致命的要害。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公司一位已经退休的老臣——我爸还在世时,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老秘书,张叔。
张叔是个正直的人,他看不惯王秀兰和林浩的所作所为,但碍于情面,一直没有多说什么。
我辞职后,他曾偷偷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凡事小心。
电话接通后,我开门见山:“张叔,我想请您帮个忙。”
张叔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晚晚,网上的事我都看到了,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张叔,您以前帮我爸管过账。我想知道,这几年,王秀兰有没有为了给林浩填补窟窿,做过什么不干净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张叔的声音压得极低:“有。三年前,林浩在澳门欠了一大笔赌债,对方找到了公司。王秀兰为了不让事情闹大,挪用了一笔本该支付给供应商的备用金,大概有五百万。”
“后来账是怎么平的?”
“她做了一笔假的采购合同,把账给抹平了。这件事,只有我和她,还有当时的财务总监知道。”
我笑了。
鱼儿,终于上钩了。
“张叔,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眼神里没有温度。
王秀兰,林浩。
你们的死期,到了。
06
舆论还在持续发酵,愈演愈烈。
在王秀兰和林浩的刻意引导下,我几乎成了全网公敌。
他们大概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把我逼到绝境,让我低头求饶。
我没有做任何回应,任由他们在网络世界里狂欢。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独自一人,开车回了趟老宅。
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承载了我所有关于父亲的记忆。
父亲去世后,王秀兰和林浩很快就搬去了市中心的豪华公寓,这里便空了下来,只有钟点工每周来打扫一次。
我开车到门口时,收到了王秀兰发来的短信,大概是哪个亲戚告诉了她我回来的消息。
“囡囡,知道回家了就好。家里的门永远为你开着,回来跟妈好好谈谈。”
我看着那条短信,只觉得讽刺。
家?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我用钥匙打开门,房子里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和灰尘的味道。
我没有在客厅停留,直奔二楼的书房。
那是我爸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
书房的陈设还和以前一样,巨大的红木书桌,满墙的书。
我走到书桌前,熟练地在桌子底下摸索,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暗格开关。
“咔哒”一声,书桌侧面弹出一个小小的抽屉。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上了锁的、深棕色牛皮封面的日记本。
这是我爸的日记,也是我今天回来的唯一目的。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钥匙,打开了那把精致的铜锁。
翻开日记,父亲那熟悉而娟秀的字迹,瞬间让我的眼眶湿润了。
日记是从我上大学那年开始记的。
里面记录了太多太多,他对我的骄傲,对妻儿的失望,以及对公司未来的深深担忧。
【2012年9月3日】
“今天送晚晚去大学报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她选了计算机专业,说喜欢,像我。希望她未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像我一样,被责任和生意困住一生。”
【2014年6月18日】
“秀兰越来越强势,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小浩被她彻底惯坏了,整天不学无术,惹是生非。我今天说了他两句,秀兰就跟我大吵一架,说我偏心女儿。我只是……只是觉得心寒。华泰是我一生的心血,我怕将来会毁在他们手里。”
【2016年3月5日】
“晚晚毕业了,拿了优秀毕业生,还获得了国家级编程大赛的一等奖。她本可以去更好的平台,却选择回华泰帮我。我既欣慰,又愧疚。这孩子,太懂事了。”
【2018年11月22日】
“小浩又闯祸了,在澳门欠了五百万的赌债。秀兰为了瞒着我,竟然敢挪用公司的备用金。我发现后,和她大吵一架。她却理直气壮,说‘我不帮他谁帮他?难道看着他被砍死吗?’。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陌生,如此可怕。这个家,已经烂到根里了。”
日记里,详细记录了王秀兰挪用公款的时间、金额,以及她伪造的那份采购合同的细节。
这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模糊了父亲的字迹。
我一直以为,我这十年,是在守护我妈和我哥的公司。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守护的,从来都不是他们的提款机。
我守护的,是父亲的遗愿,是他对我的期望。
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我合上日记,小心翼翼地,将记录着关键证据的那几页,用手机一页一页拍了下来。
我把这些照片,连同之前法务部收集的所有诽谤证据,打包整理好。
然后,我发给了那位一直保持联系的、国内最知名的财经记者。
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今晚八点,林浩会在平台直播。到时候,送他们一份大礼。”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07
晚上八点整,林浩的“卖惨”直播间准时开播。
在王秀兰团队的运作下,直播间的人气被炒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在线人数很快就突破了百万。
林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坐在一个看起来很简陋的房间里,双眼红肿,神情憔悴,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
他对着镜头,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这个“冷血无情”的妹妹。
“我知道,我没我妹妹能干,没她聪明。”
“可我也是我爸妈的儿子,我只想守住我爸留下的这点家业,这有错吗?”
“她现在攀上高枝了,就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华泰快要完了,我妈天天以泪洗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表演惟妙惟肖,直播间的弹幕里,充满了对他的同情和对我的咒骂。
【心疼哥哥,摊上这种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林晚滚出来!给你哥和你妈下跪道歉!】
【这种女人就该被封杀!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
我坐在创星科技明亮的会议室里,身边是陆泽和法务团队。
我们冷冷地看着大屏幕上林浩的拙劣表演,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直播间的热度达到了顶峰。
就在林浩哭诉到最动情处时,直播间的女主持人突然开口:“各位网友,我们刚刚接到了一个意外的连线请求,是来自本次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林晚小姐!”
镜头那头的林浩,脸色瞬间大变。
下一秒,我的脸出现在了直播屏幕的另一端。
我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背景是创星科技高端大气的会议室,和我哥那边的破旧简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瞬间炸了。
【卧槽!正主来了!世纪对线现场!】
【这女的看起来好A好飒!感觉事情不简单!】
林浩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有些慌乱地看着镜头外的王秀兰。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平静地开了口,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网络。
“林浩,你说我为了情郎,偷了公司的核心机密。”
“请问,你指的是不是专利号为ZL20171035XXXX.X的这项核心技术专利?”
林浩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对着镜头,直接展示了一份高清的专利证书扫描件。
“抱歉,让你失望了。”
“这项专利的唯一持有人,是我个人,林晚。”
“专利是我在大学期间独立研发的,和华泰集团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授权华泰无偿使用了十年而已。现在,我决定收回授权。”
直播间的弹幕有了一瞬间的停滞,然后是更加猛烈的爆发。
【???我靠!反转了?专利是她自己的?】
【那华泰不就是用了人家十年的免费技术,现在还倒打一耙?】
【林浩的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我没有停,继续我的第二击。
“你说,我妈为了我们这个家含辛茹苦,以泪洗面。”
“那我想请问一下,三年前,她为了替你偿还五百万的赌债,挪用公司公款的时候,是不是也很辛苦?”
我话音刚落,直接将银行的流水截图和那份伪造的采购合同证据,投放在了屏幕上。
每一笔账目,每一个签名,都清晰无比。
【我操!五百万赌债!挪用公款!这是犯罪啊!】
【原来不是悲情哥哥,是败家赌狗啊!吐了!】
【王秀兰也参与了?这家人简直烂透了!】
林浩彻底慌了,他语无伦次地开始对着镜头辱骂我。
“林晚你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你伪造证据!”
我面无表情,拿出了我的最后杀手锏。
我将父亲日记里那几页的关键内容,清晰地展示在镜头前。
“这是我爸的日记,亲笔。”
“林浩,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听,他是怎么评价你这个‘林家唯一的根’的?”
“‘小浩被她彻底惯坏了,整天不学无术,惹是生非。这个家,已经烂到根里了。’”
“要不要再听听,他是怎么评价你母亲挪用公管这件事的?”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啊——!”
一声尖叫,王秀兰疯了一样冲进了林浩的直播镜头里,想来抢夺他的手机。
母子俩在镜头前撕扯起来,丑态百出,所有的不堪和狼狈,都通过网络,直播给了上百万的观众。
直播间彻底失控,主持人怎么都控制不住场面。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对着镜头,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华泰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不是你们母子的提款机。”
“我今天站出来,不是为了和你们争辩,只是为了告诉我父亲,他的女儿,没有让他失望。”
“至于‘觅光’项目的招标会,我们创星科技,欢迎任何有实力的公司,凭实力来竞争。”
“最后,关于你们对我个人名誉的诽谤和污蔑,我的律师函,明天会准时送到。”
“法庭上见。”
说完,我不再看屏幕里那场令人作呕的闹剧,直接让助理,掐断了连线。
整个世界,清静了。
08
公开处刑的直播事件,成了压垮华泰的最后一根稻草。
舆论彻底反转。
王秀兰和林浩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华泰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合作伙伴纷纷要求解约,银行开始上门催债,公司的资金链,彻底断了。
但这还不是结束。
一周后,创星科技“觅光”项目的招标会,如期举行。
会场上,我再次和王秀兰、林浩狭路相逢。
短短几天,他们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憔悴得不成样子。
王秀兰的头发白了大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林浩则是一脸的怨毒和不甘,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他们还是来了,抱着最后侥幸,垂死挣扎。
他们临时找了外包团队,拼凑出了一份竞标方案。
林浩作为代表上台讲解,声音发虚,逻辑混乱,方案里的数据和技术细节更是漏洞百出。
台下的评委们频频皱眉,几个专业问题下来,林浩就被问得哑口无言,满头大汗,最后只能在全场嘲弄的目光中,狼狈下台。
那场面,尴尬得让人不忍直视。
然后,轮到我了。
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自信从容地走上台。
我没有用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用煽情的语言。
我只是从技术的可行性、市场的潜力、以及未来三到五年的商业规划三个维度,冷静、专业、条理清晰地,展示了我们创星科技的方案。
我阐述的核心理念,正是我父亲很多年前在一个午后,在书房里跟我描绘过的蓝图。
他说,未来的科技,应该是温暖的,为人服务的。
那时候,我似懂非懂。
而今天,我站在这里,用我自己的能力,将他当年的设想,变成了现实。
讲解结束,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陆泽作为创星科技的CEO,上台做了最后的补充。
他握住我的手,对着全场的来宾和媒体宣布:
“我们创星,不仅有最顶尖的技术和人才。”
“我们还有最雄厚的资金。”
他当场宣布,创星科技刚刚完成了由国际顶级风投机构“红杉资本”领投的A轮融资,总金额高达五亿美金!
而这笔钱,将全部用于“觅光”项目的深度开发和市场推广!
这个消息,再次引爆全场!
之前那些还在持观望态度的、华泰的老合作方们,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当场就抛弃了华泰那艘即将沉没的破船,纷纷围到我们这边,向我们递来了合作意向书。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商场上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竞标的结果,毫无悬念。
我们创星科技,以绝对的优势,大获全胜。
我走下台,经过面如死灰的王秀兰身边。
我停下脚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对她说:
“爸的公司,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护下去。”
她浑身剧烈地一颤,那双曾经精明强势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悔恨和恐惧。
可惜,太晚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09
竞标会结束后,华泰的末日,就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轰然降临。
股价一泻千里,最终变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废纸。
法院的传票、银行的催款单、供应商的律师函,雪片一样堆满了王秀兰的办公桌。
之前被我挖走的核心员工,都暗自庆幸自己走得早。
剩下的那些员工,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人心惶惶,纷纷递交辞呈,另谋出路。
偌大的一个华泰集团,转眼间就成了一个空壳子。
林浩的下场更惨。
他之前在外面欠下的那些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如今华泰倒了,他这个“林少”也一文不值。
那些凶神恶煞的债主,直接追到了公司门口,用红色的油漆,在华泰集团的大门上,写满了“林浩欠债不还,天打雷劈”的血红大字。
王秀兰为了保住她那个宝贝儿子,不得不开始变卖名下的房产、豪车,以及那些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奢侈品。
她曾经最看重的面子、地位、财富,都在一点一点地,从她指缝间流走。
她彻底慌了,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一开始是咒骂,骂我是白眼狼,是刽子手,不得好死。
我一概不理,直接拉黑。
后来,她的语气开始软化,变成了哀求。
“囡囡,妈知道错了,你救救妈,救救你哥吧!”
“你不能这么狠心!这毕竟是你的家啊!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我们去死吗?”
“只要你肯出面,跟陆泽说说情,收购了华泰,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求留条活路……”
我看着那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
家?
在我被“清零”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家了。
我从陆泽那里得知,华泰已经启动了破产清算的程序。
王秀兰和林浩名下所有的资产,都将被冻结、拍卖,用来偿还公司的巨额债务。
他们,将真正地一无所有。
我没有丝毫的同情。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因果报应,大快人心。
我只是平静地,删掉了所有来自他们的信息。
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
而他们,将被永远地,留在那不堪的、充满了腐朽和算计的过去里。
10
我以为,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在办公室里,和团队开着“觅光”项目的进度会。
我的助理突然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在我耳边低声说:“林总,您母亲……王秀兰女士,在前台,说要见您。拦都拦不住。”
我皱了皱眉。
她还来干什么?
我挥手让会议暂停,对助理说:“让她上来吧。”
我想,是时候,做个彻底的了断了。
我没有在会客室等她,而是就坐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的办公室是全景落地玻璃墙,隔着玻璃,外面办公区的所有员工,都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很快,电梯门打开,王秀兰被保安“请”了上来。
她看起来比招标会时更加憔悴落魄。
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干枯花白,随意地挽在脑后。
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廉价外套,脸上布满了皱纹和愁苦,完全没有了当年董事长的气派,就像一个菜市场里最普通、最落魄的老妇人。
她一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种混杂着希望和绝望的光。
她冲到我办公室门口,被助理拦下。
“林总正在忙,您不能进去!”
“囡囡!囡囡!妈求你了,你见见我!”她凄厉地喊着,声音嘶哑。
我示意助理让她进来。
她一进办公室,就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当着我所有下属的面,直直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一跪,让整个办公区都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囡囡,妈错了!妈真的知道错了!”
她声泪俱下,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
“是妈鬼迷心窍!是妈重男轻女!是妈对不起你!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要你解气!”
她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破旧的包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份皱巴巴的股权转让书。
“这是公司剩下的5%的股份,我都给你,全都给你!”
“你回来吧,囡囡!你回来救救公司,救救你哥吧!他要被抓去坐牢了!你不能不管他啊!”
她哭得老泪纵横,匍匐在地上,想要来抓我的裤脚。
我冷漠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这个给了我生命,却也给了我最多痛苦的女人。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现在,知道错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冰冷得像刀子。
“是因为公司要倒了,儿子要完了,还是因为你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一无所有了?”
“如果今天,华泰没有破产,林浩没有被追债,你是不是还坐在你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骂我这个‘不孝女’?”
我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分。
她仰着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弯下腰,将那份被她视为最后筹码的股权书,慢慢地推回到她的面前。
“王董,十年前,你给我这40%的股份,我或许会感激涕零,为你卖一辈子命。”
“但今天,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另外,你求错人了。”
我站直身体,看着她绝望的眼睛。
“能救华泰的,从来都不是我,是公平。”
“能救林浩的,也从来都不是我,是法律。”
说完,我按下了内线电话。
“保安部吗?请上来,把这位女士请出去。”
“以后,不要再让她踏进创星科技的大门,一步。”
保安很快就上来了,一左一右地架起瘫软在地的王秀兰。
她还在哭喊着,咒骂着,哀求着。
“林晚!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会遭报应的!”
“囡囡!我是你妈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转过身,看向窗外。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属于我的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
11
最终的审判,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不久后,法院正式裁定,华泰集团资不抵债,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那个承载了我父亲一生心血,也承载了我十年青春的地方,就此画上了句号。
而林浩,因为涉嫌诈骗、职务侵占、以及挪用公款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宣判那天,我没有去。
我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了他被法警戴上手铐,押出法庭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不可一世。
在随后的破产资产法拍会上,我以个人名义,匿名拍下了原华泰集团的那个实验室,以及几项最基础的技术专利。
那些都是我父亲当年亲手建立和研发的。
我不想让它们流落在外。
我用这间实验室为基础,成立了一个独立的科技工作室,并入了创星的子公司体系。
我给它取名“远望”,取自我父亲名字里的“远”字,也寄托着我对未来的期望。
至于王秀兰,她彻底垮了。
所有的房产和资产都被法院拍卖,用来抵债。
她一夜之间,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孤寡老人。
她搬出了豪华公寓,租住在一个老旧的、没有电梯的筒子楼里。
有一次,我开车路过那个小区,无意中,远远地看到了她。
她提着一个菜篮子,正和楼下的菜贩子,为了几毛钱的菜价,吵得面红耳赤,满脸的刻薄与计较。
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她一点都没有变。
她还是那个自私、精明、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王秀兰。
她只是,失去了可以让她强势和傲慢的资本而已。
我没有上前,也没有任何怜悯。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那刺耳的争吵声。
我发动车子,毫不留恋地离开。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必须自己走下去。
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是陆泽。
他一直坐在副驾驶,沉默地陪着我。
“都过去了。”他轻声说。
我点点头,侧头看他,对他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那些黑暗的、压抑的、让人窒息的过往,都像车窗外的风景一样,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12
一年后。
创星科技的“觅光”项目,凭借其革命性的技术和极致的用户体验,一经上市,就成为了年度现象级的产品。
公司的估值一路飙升,我和陆泽的名字,响彻了整个科技圈。
创星科技正式启动了IPO计划,准备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
作为公司的核心高管和股东,我的身家,也水涨船高,实现了真正的财务自由。
而我名下的“远望”工作室,也在我的带领下,研发出了一项新的技术成果,获得了业内的重磅大奖。
我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蒸蒸日上的事业。
在公司上市前的庆功晚宴上,所有的同事和合作伙伴都齐聚一堂。
晚宴的气氛热烈而欢快。
就在我作为项目负责人,上台发表完感言,准备下台时。
陆泽却突然走上台,从我手中接过了话筒。
在全场数百人的注视下,在闪烁的镁光灯下,他手捧着一束玫瑰,突然单膝下跪。
他打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他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和深情。
“林晚总监,”他笑着说,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你已经成功地主导了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成功的项目。”
“那么现在,你是否愿意,把你后半生这个最大、也最重要的项目,也全权交给我来负责?”
全场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和雷鸣般的掌声。
“嫁给他!嫁给他!”同事们在台下大声地起哄。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在我最黑暗的时候,为我披荆斩棘,为我设局铺路,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男人。
眼泪,笑着流了下来。
我伸出手,让他为我戴上了那枚象征着承诺和未来的戒指。
我不再是任何人的女儿、妹妹,不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活的工具。
我就是我,林晚。
我拥有了爱人,拥有了事业,也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属于我自己的家。
晚宴结束后,我收到了我爸那位老秘书,张叔,发来的一条短信。
“林总,恭喜。董事长在天有灵,一定会为您感到骄傲。”
我握着手机,和陆泽并肩站在酒店顶楼的露台上,看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和满天星辰。
我知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未来,是属于我和爱人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