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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入赘了权倾朝野的镇北大将军府。

从此,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他们说我吃软饭,说我给将军府蒙羞。

我的岳父岳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想把我那不成器的小舅子扶上管家之位。

小舅子更是把我当狗一样使唤。

他们都以为我夫人楚涟,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空有美貌的温顺女子。

只有我知道,当她微笑着端起茶杯时,整个将军府的命运,都在她的指尖轻轻一捻。

而我,就是她身边最忠实的观众,负责在她每一次精彩演出后,鼓掌叫好。

这是一个关于我如何躺平成神,顺便围观我那清醒到可怕的夫人,如何兵不血刃地将一群蠢货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故事。

1.我那夫人,茶是温的,心是冷的

我叫沈观,是个赘婿。

对,就是话本里那种,没钱没势,靠着一张还算能看的脸,入赘到大户人家吃软饭的男人。

我入赘的这家,是镇北大将军楚家的府邸。

我夫人楚涟,是将军唯一的嫡女。

外面的人都说我祖坟冒了青烟,一步登天。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将军府的日子,比黄连还苦。

岳父楚大将军常年镇守边关,家里是我岳母当家。

她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长女,我夫人楚涟。另一个是小儿子,我那不成器的小舅子,楚昂。

老太太的心,从我进门那天起,就歪到了天边去。

她嫌我出身低微,连带着看楚涟也不顺眼,觉得是女儿让她丢了脸。

所以,这府里的大小事务,她总爱越过我夫人,交给楚昂去办。

楚昂呢,被惯得无法无天,斗鸡走狗,样样精通,就是不干正事。

今天,又是一场家宴。

饭桌上,岳母喝了口汤,慢悠悠地开了口。

“涟儿,你弟弟最近跟着账房先生学了不少东西,我看,库房的钥匙,不如就交给他保管一阵子,你也好多歇歇。”

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来了,这戏码每个月都要上演一次。

名为心疼女儿,实为夺权。

楚涟手里捏着将军府的中馈,这是岳母和小舅子眼里最大的一根刺。

我偷偷抬眼看我夫人。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温婉得像一幅画。

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到我碗里,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夫君,多吃点,你身子弱。”

然后,她才抬起头,看向岳母,眼神清澈又无辜。

“母亲说的是。只是,前日父亲来信,说边关战事吃紧,军饷有些周转不开,让家里务必凑齐十万两白银,三日内送到兵部。”

“库房的账目繁杂,弟弟刚上手,我怕他应付不来,误了父亲的大事。”

她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颗雷,在饭桌上炸开。

岳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十万两?

还要三日内送到兵部?

她看向楚昂,眼神里带着询问。

楚昂的脸已经白了。

他吃喝嫖赌,早就偷偷从库房里挪了不少钱出去,这事儿岳母是知道的,一直帮他瞒着。

现在要盘账,还要凑齐十万两,这不就是要他的命吗?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父亲来信了?”楚昂梗着脖子喊。

楚涟放下筷子,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轻轻放在桌上。

“信昨日刚到,父亲特意嘱咐,此事紧急,不能声张,免得动摇军心。我想着今日家宴再同母亲和弟弟商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楚昂。

“既然弟弟想学着管家,这筹措军饷的头等大事,交给他,想必父亲也会很高兴的。”

楚昂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岳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端着汤碗的手都在抖。

我埋着头,差点笑出声。

我这夫人,茶永远是温的,话说得永远是软的。

可她的心,比边关腊月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

2.小舅子的“才华”,是用来点炮仗的

家宴不欢而散。

岳母和小舅子楚昂,是被下人扶着回院子的,俩人腿都软了。

我和楚涟走在回我们院子的路上,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你刚才,不怕他们真的接了这差事?”我小声问。

楚涟偏过头看我,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们不敢。”她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库房里,现在能动用的现银,不足三万两。”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倒吸一口凉气。

将军府这么大的家业,现银不足三万两?

“楚昂拿去填窟窿了。母亲帮他遮掩着。”

“那父亲的军饷……”

“信是我伪造的。”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伪造镇北大将军的军令信函?这要是传出去,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楚涟扶了我一把,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你放心,父亲的笔迹,我学了十年,没人看得出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沈观,你记着,在这个家里,想活得好,不能靠别人的良心,只能靠自己的手段。”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我这个赘婿,娶到的不是一朵娇花,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雌虎。

回到院子,楚涟开始写字。

我给她磨墨。

她写了张单子,递给我。

“明天一早,你去城西的‘永丰当’,把这张单子上的东西都当了,换成银票。”

我接过来一看,单子上列的,都是岳母这些年赏给她的各种名贵首饰,甚至还有一支先皇御赐的凤头钗。

“这……这可是御赐之物,当了怕是不妥吧?”

“死物而已。”楚涟头也不抬,“换成银,才能变成活的刀。”

第二天,我揣着一包价值连城的首饰,去了永丰当。

当铺的朝奉是个老狐狸,看见我这个将军府的赘婿亲自来当东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一边假惺惺地感慨将军府不易,一边把价格往死里压。

我也不跟他争。

因为楚涟交代过:“他开多少,你就应多少。但是,你要‘不小心’,让他看见包袱里那支凤头钗。”

我照做了。

老朝奉看到凤头钗的瞬间,呼吸都停了半拍。

最终,他用一个极低的价格,收了那一包首饰,还“好心”地劝我,御赐之物万万不可典当。

我拿着几张薄薄的银票,离开了当铺。

一出门,我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上了我。

是小舅子楚昂的贴身小厮。

我心里冷笑一声,脚下却装作慌张,加快了脚步,专门往人少的小巷子里钻。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楚昂就带着几个家丁,把我堵在了巷子口。

“沈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废物!竟敢偷姐姐的东西出来变卖!”

他一脸正气,好像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

我“吓”得瑟瑟发抖,手里的银票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楚昂一脚踩在银票上,得意地看着我。

“人赃并获!跟我回去见母亲!今天非要让姐姐休了你这个家贼不可!”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我的命门。

他不知道,他这点所谓的“才华”,在我夫人眼里,连点个炮仗听响儿,都还不够格。

3.你以为你在第五层,其实她在第一万层

我被楚昂像拖死狗一样,拖回了将军府。

岳母正坐在正厅里喝茶,看见这阵仗,立马把茶杯重重一放。

“怎么回事!”

“母亲!您看看!这个废物,他偷姐姐的首饰去当铺变卖,被我抓了个正着!”

楚昂把那几张银票拍在桌子上,说得唾沫横飞。

岳母拿起银票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的鄙夷和厌恶毫不掩饰。

“沈观,你好大的胆子!我们楚家收留你,给你锦衣玉食,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我低着头,装作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这时候,楚涟来了。

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走进门,先是关切地看了我一眼,才转向岳母。

“母亲,这是怎么了?夫君犯了什么错?”

“犯错?他都快把你的嫁妆搬空了!”岳母把银票甩到楚涟面前,“你自己看!”

楚昂在一旁添油加醋:“姐姐,你就是心太软!这种家贼,留不得!今天必须把他赶出府去!”

楚涟捡起银票,看了看,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她走到我身边,轻轻帮我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

“夫君,受委屈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整个正厅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昂愣住了。

岳母也愣住了。

“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偷你的东西,你还护着他?”

楚涟转过身,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

“母亲,您误会了。东西,是我让夫君去当的。”

“什么?”岳母和楚昂异口同声。

“父亲的军饷还差七万两,府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我只能把自己的嫁妆拿去变卖,为父亲分忧。”

她说着,眼眶微微一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身为楚家长女,为父亲分忧,是分内之事。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会让我夫君蒙受不白之冤,让弟弟如此误会。”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自己筹钱的孝心,又暗暗地刺了楚昂一剑。

你这个当儿子的不为父亲分忧,还在这儿给你姐夫扣帽子。

楚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你当掉的明明不止这点钱!我的人亲眼看见了!”

“哦?”楚涟眉毛轻轻一挑,“弟弟的人,还看见了什么?”

“他还看见……看见你有一支御赐的凤头钗!你怎么不当?”楚昂急于证明自己,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口,岳母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楚涟笑了。

那笑容,像春风,却吹得我岳母和小舅子浑身发冷。

“原来,弟弟还惦记着那支凤头钗。”

她慢慢走到岳母面前,轻声说:“母亲,御赐之物,私自典当,是什么罪名,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让夫君把其他首饰都当了,唯独留下这支钗,就是怕落人口实,牵连将军府。”

“可我没想到,弟弟竟然会派人跟踪我的夫君,还把主意打到了御赐之物上。”

她看着楚昂,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冷意。

“弟弟,你是想让整个将军府,都为你陪葬吗?”

“哐当”一声。

是岳母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楚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汗如雨下。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精彩绝伦的戏。

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这夫人,下的是一盘大棋。

我们都以为她在第一层,楚昂和岳母以为自己到了第五层。

实际上,她在第一万层,冷眼看着下面的人,像蚂蚁一样,自己走进她挖好的坑里。

4.温柔刀,刀刀不见血

这件事,最终以楚昂被罚跪祠堂三天,禁足三个月告终。

岳母气得病倒了,好几天没出房门。

府里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晚上,楚涟在灯下看书,我给她捏着肩膀。

“你怎么知道,楚昂会去堵我?”我还是忍不住好奇。

她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他不成器,脑子里想的,无非就是那几件事。想夺权,又没本事,就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抓人把柄。”

“我故意让当铺的朝奉压价,就是料定了他会觉得我当的钱不够数,里面一定有猫腻。他那种人,闻到腥味就会扑上来。”

我叹了口气,由衷地说:“夫人,你真是料事如神。”

她从书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弯了弯。

“是你配合得好。”

那晚之后,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以前是鄙夷,现在是……敬畏。

他们大概觉得,我这个赘婿,能在我那“恶毒”的夫人手下活得这么滋润,一定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我乐得清闲,每天看看书,练练字,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昂被禁足,岳母病倒,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半个月后,岳母“病”好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安排了个差事。

去京郊的庄子上,收今年的租子。

这听起来是个美差,但谁都知道,京郊那几个庄子,早就被楚昂弄得乌烟瘴气。

庄头和佃户们被他欺压久了,一个个都成了滚刀肉,油盐不进。

往年派去的管家,要么被打回来,要么一文钱都收不上来。

岳母这是明摆着要给我个下马威。

收不上来租子,是办事不力。

要是跟庄户起了冲突,那就是我这个赘婿仗势欺人。

横竖都是我的错。

楚涟知道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帮我收拾好了行李。

临行前一晚,她给了我一个锦囊。

“如果事情不顺,就打开看看。”

我捏着那个小小的锦囊,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第二天,我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去了庄子。

庄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姓李,一双眼睛精明得像猴儿。

他一见我,就哭穷。

说今年天灾,收成不好,别说租子了,大家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我也不跟他吵,就在庄子里住了下来。

每天在田间地头转转,跟佃户们聊聊天,问问收成,拉拉家常。

一连三天,我绝口不提收租的事。

李庄头看我这样,也摸不准我的路数,对我渐渐没了防备。

第四天晚上,他请我喝酒。

酒过三巡,他开始大吐苦水,骂楚昂不是东西,把庄子里的出息都拿去填了他堵伯的窟窿,还把租子提前预支到了明年。

我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从怀里掏出楚涟给我的锦囊。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锦囊。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李庄头的女儿,在京城最大的青楼“醉春风”里,当红姑娘的名字。

李庄头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我把纸条,慢慢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学着我夫人的样子,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李庄头,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租子的事了?”

5.拔刺,要连根拔起

李庄头看着那张纸条,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阎王帖。

他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沈……沈公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令爱在醉春风那样的烟花之地,抛头露面,实在是太委屈了。你说呢?”

李庄头的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把他女儿卖进青楼抵债的,正是小舅子楚昂。

这件事,是他心里最大的痛,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怕被人知道,他这个当爹的,连女儿都护不住。

“沈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几乎是在哀求。

“好说。”我放下酒杯,“今年的租子,一文都不能少。另外,把楚昂在庄子上做的所有烂事,一桩桩,一件件,给我写清楚,盖上你的手印。”

李庄头瘫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他没得选。

三天后,我带着厚厚一沓账本和盖着几十个佃户手印的状纸,回了将军府。

租子,我没带回来。

我直接把那些东西,交给了楚涟。

楚涟看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辛苦了。”

当天晚上,这些东西,就出现在了岳母的床头。

我不知道楚涟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岳母的院子里,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棍棒敲打皮肉的声音。

是岳母在亲自“教训”楚昂。

打得那叫一个狠。

据说,楚昂的腿,被当场打断了一条。

从那天起,岳母像是变了个人。

她不再提让楚昂管家的事,看见我和楚涟,也都绕着走,一句话都不多说。

府里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对我们院子,更是恭敬得不得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我夫人的手段。

一个月后,京城里突然开始流传一个消息。

说镇北大将军府的小公子,仗势欺人,逼良为娼,还私吞庄子里的租子,中饱私囊。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李庄头女儿的名字,都被扒了出来。

御史台闻风而动,一本奏折,递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

结果,自然是人证物证俱全。

楚昂被革去了身上所有的虚职,罚没全部家产,最后,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永世不得回京。

消息传回府里那天,岳母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一夜白头。

楚涟去她房里见了她一面。

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只知道,楚涟出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

而岳母,从此长伴青灯古佛,再也不问世事。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我那身形单薄的夫人,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突然明白。

她不是在拔刺。

她是在拔掉一颗已经烂到根里的毒瘤。

拔的时候,会痛,会流血。

但只有连根拔起,这棵叫“将军府”的大树,才能活下去。

6.这盘棋,原来才刚刚开始

楚昂被流放,岳母心如死灰。

将军府里,楚涟成了唯一的主人。

她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

清退了府里那些阳奉阴违的刁奴,换上了自己提拔起来的得力管事。

又重新规整了府里的各项产业,堵上了以前所有的窟窿。

短短半年时间,原本有些外强中干的将军府,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以前还要兴盛几分。

我看着她每天忙碌,却不见丝毫疲态,反而神采奕奕,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忽然觉得,以前那个被困在后宅,只能靠着小聪明和岳母小舅子斗法的楚涟,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鹰。

现在,笼子打开了,她终于可以翱翔天际。

我这个赘婿,当得是越来越心安理得。

每天给她做好吃的,陪她聊聊天,看着她指点江山,就觉得人生圆满了。

这天,她处理完账目,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

我端了碗冰镇的酸梅汤过去。

“歇会儿吧,别太累了。”

她喝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沈观,你就不奇怪吗?”她突然问。

“奇怪什么?”

“楚昂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父亲在边关,为什么一封信都没回来,一句话都没问?”

我愣住了。

对啊。

儿子被流放,这可是大事。

楚大将军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着楚涟,她也在看着我。

她的眼神,深得像一潭古井。

“因为,这一切,都是父亲默许的。”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父亲早就知道楚昂不成器,也知道母亲护短。这个家,迟早要被他们败光。”

“他常年在外,鞭长莫及。他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手段,也够心狠的人,来替他清理门户。”

楚涟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

“他选了我。也选了你。”

“选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解,“我能干什么?”

“你能成为我最好的掩护。”

楚涟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

“一个声名狼藉的废物赘婿,一个温婉贤淑的将军嫡女。没有人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布置一切。”

“从我让你伪造那封信开始,这盘棋,就已经在父亲的注视下,开始了。”

我彻底呆住了。

我以为我站在第一万层,俯瞰众生。

搞了半天,我连棋盘都没上去,我只是我夫人手里,一颗用来迷惑对手的棋子。

而且,还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颗。

楚涟回过头,对我笑了。

“怎么?觉得受打击了?”

我摇摇头,苦笑道:“不,我只是觉得……我这软饭,吃得是越来越香了。”

7.山雨欲来,暗流涌动

清除了内部的蠹虫,将军府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稳时期。

楚涟的能力,也渐渐被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所知晓。

以前那些看不起我们家的贵妇们,如今也开始主动向楚涟递帖子,邀请她参加各种宴会。

楚涟对此,不热衷,也不拒绝。

她总是会挑选一些重要的场合,带着我一起出席。

我依旧是那个跟在她身后,沉默寡言的赘婿。

但我能感觉到,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已经从纯粹的鄙夷,变成了一种复杂的好奇和探究。

他们想从我这个“废物”身上,看出我夫人深不可测的秘密。

我当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只会在楚涟应酬累了的时候,递上一杯温水。

在她被那些虚伪的吹捧包围时,用眼神告诉她,我在。

这天,是安国公府老太君的寿宴。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我和楚涟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正低声跟我说着哪家的点心好吃,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楚将军家的长女和……沈公子吗?”

我抬头一看,是兵部尚书的夫人,王夫人。

这个女人,向来以嘴碎闻名,最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家夫人,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楚涟站起身,礼貌地行了个礼。

“王夫人。”

王夫人拿帕子掩着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

“楚小姐真是好福气,嫁了这么一位相貌堂堂的夫君。就是不知道,沈公子如今,在何处高就啊?”

这话,问得诛心。

谁不知道我是个无官无职的赘婿。

我还没开口,楚涟就微笑着说:“我夫君志在山水,不喜官场束缚。况且,有我一人为家族操劳就够了,总要留个人,陪我看看风花雪月。”

她话说得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那意思很明白:我乐意养着他,关你屁事。

王夫人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她没想到,楚涟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楚小姐说的是。”她干笑两声,“只是,我听说,楚大将军最近在边关,日子不太好过啊。”

楚涟的眼神,冷了下来。

“王夫人这是何意?”

王夫人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我也是听我家老爷说的。好像是……军粮供应出了问题,几十万大军,都快断炊了。”

“而且,朝中还有御史,参了楚大将军一本,说他……克扣军饷,虚报兵员。”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们身上。

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真正的风暴,要来了。

这不是家长里短的小打小闹。

这是能让整个将军府,万劫不复的杀局。

8.棋盘之外,还有执棋人

从安国公府回来的路上,马车里一片死寂。

楚涟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知道,王夫人那番话,不是空穴来风。

她敢在那种场合说出来,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在京城高层传开了。

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动。

目的,就是扳倒镇北大将军府。

回到府里,楚涟直接进了书房,一整夜没出来。

第二天,她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

“你立刻启程,去一趟江南。找到一个叫‘苏先生’的人,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记住,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没有多问,立刻收拾行囊,扮成一个普通的行商,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我一路南下,快马加鞭,花了十天时间,才赶到江南。

按照楚涟的指示,我在秦淮河畔的一家茶馆里,找到了那位苏先生。

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眼神却异常锐利。

我把信交给他。

他拆开信,只看了一眼,便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你回去告诉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敢耽搁,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等我回到京城,已经是半个多月后。

京城的形势,比我走的时候,还要紧张。

弹劾楚大将军的奏折,像雪片一样飞向皇宫。

说他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皇上虽然没有下旨问罪,但也派了钦差,前往边关调查。

一时间,将军府门可罗雀,昔日那些巴结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我回到府里,看到楚涟,她明显清瘦了许多,但眼神依旧坚定。

“苏先生怎么说?”她问我。

“他说,他知道了。”

楚涟点了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

我不解地问:“这个苏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他能帮我们?”

楚涟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他是我父亲,二十年前布下的一颗闲棋。”

“二十年前?”

“嗯。苏先生,曾是江南最大的粮商,掌控着南方一半以上的粮食生意。后来,他假死脱身,隐姓埋名,成了我父亲的暗线。这些年,江南每年运往京城的漕粮,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他都一清二楚。”

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终于明白楚涟的计划了。

兵部尚书,正是王夫人的丈夫。

边关的军粮,一直由兵部负责调拨。

军粮出了问题,兵部尚舍,难辞其咎。

而他,正是这次弹劾父亲最起劲的人之一。

楚涟这是要……釜底抽薪!

“可是,扳倒一个兵部尚书,就能解决根本问题吗?幕后的人……”

“我知道。”楚涟打断我,“扳倒一个兵部尚舍,自然不够。但是,如果这位尚书大人,还和敌国私下有来往呢?”

她从书案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这是苏先生,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兵部尚书,通过漕运,私下卖给北狄的粮食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本薄薄的册子,只觉得手脚冰凉。

我看着楚涟。

我发现,我还是小看了她,也小看了我那远在天边的岳父。

他们下的,从来都不是一盘棋。

而是无数盘棋。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棋盘上厮杀时,他们早已成了棋盘之外,那个真正的执棋人。

9.惊天逆转,一子定乾坤

拿到账本的第二天,楚涟进宫了。

她没有去见皇上,而是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

皇后是楚大将军的亲妹妹,也是楚涟的亲姑母。

只是这些年,为了避嫌,将军府和皇后,几乎从不来往。

楚涟在宫里待了整整一个时辰。

她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

但京城,却从那天下午开始,变天了。

首先是禁军突然出动,查抄了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府邸。

从他家的地窖里,搜出了他与北狄来往的信件,以及大量的金银珠宝。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王尚书当场下狱,被打入天牢。

紧接着,第二天早朝,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布了王尚书通敌卖国的罪证。

其中,就包括那本来自江南的粮食账本。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堂之上,所有跟王尚书有牵连的官员,都吓得面如土色。

皇上雷霆震怒,下令彻查。

一场官场大地震,就此拉开序幕。

短短三天之内,京城里有十几位朝廷大员落马,其中,不乏当初弹劾楚大将军最厉害的几个人。

而那位被派去边关的钦差,也送回了调查结果。

所谓的“克扣军饷,虚报兵员”,纯属子虚乌有。

边关军粮之所以紧张,全因兵部暗中作梗,故意拖延。

楚大将军非但无过,反倒有功。

他早就察觉兵部有异,提前自掏腰包,从民间购粮,才保证了三十万大军没有断炊。

真相大白。

皇上龙颜大悦,下旨嘉奖楚大将军,赏赐无数。

还特意召见了我夫人楚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她“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

将军府的危机,就此解除。

不仅解除了,还因祸得福,声威比以往更盛。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惊天的大逆转。

只有我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逆转。

这是我夫人,和我那素未谋面的岳父,早就谱写好的剧本。

从王夫人在寿宴上发难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掉进了楚涟设好的局里。

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借着皇后的手,将证据递到皇上眼前。

又借着皇上的手,清除了朝中所有对将军府有威胁的政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将军府,甚至没有动用一兵一卒。

我看着那个站在朝堂之下,从容接受百官朝贺的女子。

突然觉得,她不该只是一个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这天下,才该是她的棋盘。

10.所谓赘婿,是她的专属观众

风波过后,我这个“废物”赘婿的名声,在京城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现在,没人敢再嘲笑我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羡慕。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娶了一个如此厉害的夫人,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他们说得没错。

我确实什么都没干。

我只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去江南跑了一趟腿。

以及,在她每一次做出惊人之举后,第一个为她鼓掌。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楚涟走过来,递给我一封信。

“父亲的信。”

我接过来,是楚大将军的亲笔信。

信里,他没有提朝堂上的风波,只是说,边关战事已平,他很快就要班师回朝了。

最后,他提了一句。

“吾儿沈观,文采斐然,心性沉稳,实乃涟儿之良配。待我回京,当为你谋一官职,以展所长。”

我看完,把信递还给楚涟,笑了笑。

“替我谢谢岳父大人的好意。只是,这官,我是不当的。”

楚涟看着我,似乎有些意外。

“为什么?你饱读诗书,若入官场,前途不可限量。”

我摇了摇头,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我身边。

“官场里的那些勾心斗角,我看着都累。哪有现在这样,陪着夫人,看你指点江山,来得轻松自在?”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楚涟,你的舞台,在天下。而我的位置,就在台下。做一个,只为你一个人喝彩的观众。”

楚涟愣住了。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的眼睛,慢慢地红了。

我认识她这么久,见过她运筹帷幄,见过她冷酷无情,见过她杀伐果断。

却从未见过她,像现在这样,流露出如此柔软脆弱的神情。

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沈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你,真好。”

那一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抱着我的夫人,觉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

11.最深的算计,是人心

楚大将军班师回朝。

那一天,整个京城,万人空巷。

皇上亲率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场面之盛大,前所未有。

我第一次见到了我那位传说中的岳父。

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身戎装,不怒自威。

那双眼睛,锐利得像是能看穿人心。

家宴上,他坐在主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他看向楚涟时,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满意。

当他看向我时,那股威压,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你就是沈观?”他开口了,声音洪亮如钟。

“是,小婿沈观,拜见岳父大人。”我恭敬地行礼。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

说完,他便不再看我,开始和楚涟讨论朝中局势。

我心里清楚,我这一关,算是过了。

我这岳父,看的不是我的家世,也不是我的才能。

他看的,是我对楚涟,是不是真心。

我能不能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而不是一个拖累。

很显然,我的表现,让他满意了。

酒过三巡,楚大将军突然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我们一家三口。

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涟儿,这次的事,你做得很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楚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女儿查过,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被处死的王尚书。但女儿总觉得,王尚书,不过是一颗被推到明面上的棋子。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楚大将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在朝中布下如此大局,还能在事败之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人,不多。”

他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安国公。”

“什么?”我和楚涟,都吃了一惊。

安国公?那个寿宴的主人,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与世无争的老国公?

“没错。”楚大将军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他是先帝的伴读,是皇上的老师,是三朝元老。他看起来不争不抢,但朝中一半的官员,都出自他的门下。他才是这座朝堂里,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涟不解。

“因为功高震主。”楚大将军自嘲地笑了笑,“我们楚家,手握兵权,又深得皇上信赖,早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他怕的,不是我们楚家会造反。他怕的,是皇上,太过倚重我们,打破了朝堂的平衡。”

我听得心惊肉跳。

这已经不是宅斗,也不是官场倾轧了。

这是帝王心术,是最高级别的权力游戏。

楚大将军看着楚涟,眼神里充满了期许。

“涟儿,爹老了。这将军府,这楚家的未来,就要交给你了。”

“你的对手,不再是愚蠢的妇人和纨绔的兄弟。”

“而是像安国公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这条路,会很难走。”

楚涟站起身,对着楚大公将军,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女儿,明白。”

12.我的夫人,她才是天下

安国公府的倒台,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也平静得多。

没有查抄,没有问罪,没有血流成河。

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朝上,老国公自己递上了辞呈。

他说自己年事已高,请求告老还乡。

皇上准了。

赏赐了他无数金银,派了仪仗,风风光光地,把他送出了京城。

没有人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发生了什么。

只有我,在前一天晚上,看到楚涟和楚大将军,在书房里,谈了整整一夜。

我还看到,第二天一早,一队由将军府亲卫假扮的商队,悄无声息地,押送着几十箱东西,往北狄的方向去了。

我没有问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需要问。

我只知道,从那天起,京城里,再也没有人,敢对将军府,有任何不敬。

楚大将军,在帮楚涟铺平了最后一段路之后,也向皇上递了辞呈,交出了兵权。

皇上没有同意。

只是让他卸下了边关的重任,留在京城,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傅,教导太子读书。

将军府,终于从权力的顶峰,安全地,退了下来。

变成了一个真正超然的存在。

这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

好像所有的事情,本该如此。

那天晚上,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楚涟站在廊下,伸手接着雪花。

“沈观,”她突然叫我。

“嗯?”

“你后悔吗?入赘到我们家,卷进这么多是是非非里。”

我走到她身边,帮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我看着她被灯火映照得温润如玉的侧脸,笑了。

“我以前读过一句话,叫‘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我觉得,那是世间最惬意的活法。”

我顿了顿,握住她冰凉的手。

“可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还有一种活法,更有意思。”

“什么?”

“看着你,搅动风云,指点江山。看着你,把这天下,都变成你的掌中棋局。”

我把她的手,放到我的唇边,轻轻一吻。

“对我来说,什么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都比不上你。”

“你,才是我的天下。”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像是有星辰坠落。

她笑了。

像冰雪初融,万物复苏。

我知道,从我入赘的那天起,我的命运,就和这个叫楚涟的女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他们都说我是吃软饭的。

没错。

我吃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香,最硬,也最让我心甘情愿的软饭。


更新时间:2025-11-05 22: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