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我的继妹绑定了学霸系统。
就在她进入考场前，我撕碎了她的系统。
因为我早已跟想要她命的恶鬼达成了交易。
1
「姐姐，你怎么没有跟妈妈说你昨天的考试成绩啊？」
继妹江蕴初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眼睛里却满是恶毒。
我妈原本慈爱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端着牛奶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垂下脑袋，不敢看妈妈。
妈妈看我这个反应就知道我没有考好，不耐烦地上手推了我一下：
「你是不是又没考好？你就不能跟人家初初学学？
「过几天就要高考了，你是不是想急死妈妈？」
我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我妈一巴掌直接拍在我脑袋上：
「我看你啊，就跟你那个爹一个德行，一辈子没出息！」
看我妈数落完了，江蕴初才站起身搂住妈妈的胳膊，宽慰道：「妈妈，你别说姐姐了，姐姐肯定是因为最近忙着跟她的异性朋友一起交流学习，才没有考好的。」
她将「异性朋友」两个字咬得极重，生怕妈妈错过了她这句话的重点。
我抬眼看向她，她嘴角扬着挑衅的弧度，不避不让地跟我对视。
我刚想说话，下一秒我妈的巴掌「啪——」的一声就落在我脸上，眼镜被打飞出去掉落在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
耳鸣声都没能掩盖住我妈的咒骂声：「下贱坯子，高考就在眼前你还想着找男人，你是不是没男人活不了？」
紧接着又是一个巴掌：「这么喜欢男人，高考结束你直接去做鸡吧！」
我想为自己解释几句，但我知道江蕴初会把我的解释强行转变成对我不利的伪证，所以我捂着脸，默默捡起地上的眼镜离开。
2
爸爸去世后，我妈不得已将没人照顾的我接到身边，长时间没有在妈妈身边长大，我跟我妈之间的亲情用淡薄来形容都有些不妥。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出轨后拿走我爸的大半身家去接济情人的妈妈亲近。
但是江蕴初不一样，因为她是我妈出轨情人的女儿，我妈爱她的爸爸，自然也爱屋及乌地格外疼爱她。
江蕴初不喜欢我，所以她在家会煽动我妈打我，在学校会煽动同学孤立我，霸凌我。
她霸凌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喜欢的男生陈辞喜欢我。
尽管我对陈辞爱答不理，她也依旧觉得这是我的错。
到教室的时候，江蕴初正在跟陈辞炫耀她这次的成绩。
她有妈妈开车接送，而我只能坐公交车，所以就算是我比她先出门，她到的也比我早。
陈辞慢悠悠转着笔，根本就没有听江蕴初说话的意思。
江蕴初的成绩一直以来只能算是中等，没想到一个月前开始她的成绩突飞猛进到就连老师都怀疑她是不是作弊了。
还让她在办公室单独做了张卷子，在四个老师的监考下，她依旧取得了高分。
之前说她作弊的老师当着同学的面跟她道歉，还请她吃了顿饭。
所有人都当她之前的成绩只是在控分，现在不屑于装下去罢了。
但我知道她能取得高分是因为绑定了学霸系统。
3
陈辞首先看到我，眼睛瞬间亮了些，对我挥挥手。
江蕴初放下卷子抬头看向我，眼底闪过怨恨。
我无视陈辞，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拿出英语书背单词。
陈辞习惯了我的冷漠，丝毫不受影响，将牛奶放在我桌子上，垂眸打量我。
他眯眼：「你的脸怎么了？」
我随口扯谎：「不小心碰到了。」
陈辞看出我不想说，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担忧地看着我，转身走出了教室。
江蕴初走过来，拿起陈辞送的牛奶就喝了起来，随后拍了拍我脸上的巴掌印，冷笑道：「你还真跟你妈说的那样是个下贱坯子，早上刚挨打，就迫不及待地勾引男人。」
我继续默默背单词，没有搭理她。
她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没了声音，我有些奇怪地抬头，原来是陈辞回来了。
陈辞将易拉罐装的冰镇可乐贴在我脸上，嘱咐道：「冰敷一下会消肿。」
我下意识看向江蕴初，果然看到她一脸想杀了我的表情。
我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陈辞手里的可乐，还装作不经意间触碰他的指尖。
微微侧了身子，确保江蕴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4
一下课，江蕴初就挽着我的胳膊来到卫生间。
刚踏进卫生间，她的跟班反手就锁上了门。
江蕴初将我的脑袋狠狠按进洗拖把的脏水里，我被脏水呛得无法呼吸，拼命挣扎。
她的跟班看她一个人控制不住我，就上前帮她压制我，我被两个人死死控制着，无法动弹。
我喝进去了好几口脏水，就在我怀疑江蕴初这次是真的想弄死我的时候，她猛地松开手。
我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蕴初嫌弃地向后退了半步，随后又不解气地朝我肚子上踹了两脚。
我狼狈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俯视我良久，抬手让跟班出去堵着门不让人进来。
她蹲下身，整个手掌狠狠按压在我脸上的伤口上，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咬牙道：「陈辞给你递东西，你还真敢接啊。
「三年了，你怎么还没有记住教训呢？」
她站起身，狠狠踩我身上。
她拿着纸巾擦拭着刚刚碰过我的手。
嘴角扬着胜利的弧度：「我会成为高考状元，跟陈辞去国内最高等的学府上大学。」
她垂眸看向我，将擦手的纸巾丢在我身上，不屑道：「而你，靠着你那点可怜的成绩去一个不入流的大专，继续你发烂发臭的人生。」
说完，又踹了我一脚才离开。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死撑着一口气缓缓地上坐起来。
我看向不远处悬浮在半空观望了我被霸凌全过程的恶鬼，恶鬼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像是扭曲的蜈蚣死在她脸上一般。
恶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她再得意几天吧，我们迟早弄死她。」
5
高考很快到来，我跟江蕴初被安排在了同一个考场。
我手里拿着江蕴初的笔，这支笔是我昨晚趁她熟睡从她房间里偷出来的。
谁得到这支笔，谁就能得到学霸系统。
我看着考场外正在为了找这支笔焦头烂额的江蕴初，冷嗤一声。
「咔嚓——」一声就将笔折成两半。
没了系统，我倒要看看江蕴初怎么考出个状元出来。
就在我要将折成两半的笔丢进垃圾桶时，江蕴初突然转头看向我。
她的视线死死盯在我手里的笔上，朝我走了过来。
6
江蕴初看着我手里的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从我手里夺过已经成了两截的笔，反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巴掌声响彻在教学楼前，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身边瞬间变得安静，大家都在等着看戏。
她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我被打偏了脸，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他妈疯了！你居然弄断我的笔！
「你知不知道这是……」
江蕴初将话的后半截咽进嗓子眼，生怕我知道那支笔就是让她频频考高分的系统。
我冷漠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这是什么？」
江蕴初慌张地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跟你没关系！」
我向前迈步逼近她，幽深的目光停驻在她面孔良久，逼问道：「是什么？」
我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问道：「是不是这些天帮你得到高分的学霸系统？」
江蕴初浑身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她没想到我居然会知道她这段日子得到高分的真正原因。
她情绪激动，极力否认：「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高分那是因为我一直在隐藏实力！」
我挑眉冷笑，明显不信：「那我今天就等着你凭实力考出状元来。」
我将「实力」两个字咬得极重。
她仅剩的理智跟体面在这一刻，全部崩溃在这句带着挑衅意味的话里。
她抬手还想要打我，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任由她打我。
我反手甩了她一巴掌，她似乎没有料到我居然敢反击，她被我一巴掌掀翻在地，断成两截的笔也掉落在地上，成了没用的废物。
我居高临下俯视她狼狈的模样，以往都是她俯视狼狈的我，现在终于也轮到我了。
催促考生进考场的铃声响起，我转身走进考场。
走进考场前，祁雯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考，我相信以你的真正实力，肯定能够考出好成绩。」
我嘲讽笑出声，没想到我考试前唯一安慰我的人居然是已经成了恶鬼的祁雯。
7
考完第一场出来后，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捧着花站在门口的陈辞。
陈辞早就已经靠着优异的竞赛成绩保送北大，不需要参加高考。
见我出来，陈辞急忙朝着我挥手，然后将手里的花塞到我手里。
他脸色有些红：「我不问你考得怎么样了，只要你尽力了就好。」
我罕见地收下了他送的东西，我的声音有些轻但是又很坚定：「我考得很好。」
陈辞对我的表现欣喜若狂，他涨红着脸：「那我就放心了，真替你高兴。」
祁雯在我耳边调侃道：「哟！哟！哟！纯情小男生啊。」
我微微皱眉，没有搭理她，正当我准备离开时，江蕴初在她一众跟班的簇拥下走出来。
她走在最中央，脸色惨白，就连平日里嫣红的嘴唇都毫无血色，脸上还带着我早上赏她的巴掌印。
她经过我身边时停留片刻，视线从我怀里的花移到陈辞脸上。
她嘴唇微颤，眼角有泪光闪烁着，她试图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但是这个时候陈辞来了句火上浇油的话：「江蕴初，你没考好也没必要扇自己巴掌吧？」
这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江蕴初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就连祁雯都没忍住感慨道：「以前就知道这小子会说话，但万万没想到这么会说话。」
我喃喃道：「可别急着把眼泪流干了，以后要哭的时候还多着呢。」
8
下午的考试结束后，我直接往家走。
回到家后，我也没有丝毫的松懈，坐在书桌前翻看着错题本。
祁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斜倚靠背，神情云淡风轻：「我今天无聊进每个考场看了看今年的高考试卷，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对于祁雯这种天才来说，决定我们普通人命运的高考试卷肯定像一加一 一样简单。
祁雯抬眼看向我：「如果说你要是对明天的考试没有把握，我可以在你耳边告诉你答案，反正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看到我。」
她的语气有些唏嘘：「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监控拍不到我。」
我摇摇头：「这样对比人不公平，我不能让最公平的考试变得不公平。
「我能考几分就是几分，绝对不会作弊。」
祁雯对我的回答似乎一点都意外：「真是有骨气，要是别人能够得到我的帮助，估计早就去给我烧高香了。
「说不定还会去看看他家的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我没有搭腔，只是静静垂眸继续看我的错题本。
祁雯却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今天我还去看了看江蕴初是怎么考试的，这些天她用学霸系统轻而易举拿到高分，根本就没有复习，很多东西都忘干净，还给老师了。
「她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人知道她拥有学霸系统，她昨晚睡觉前都还在做着她的状元梦。
「她的梦里，你肯定没有撕碎她的系统。」
我纠正她：「折断。」
祁雯疑惑：「什么？」
「祁雯的学霸系统附着在一支笔上，我折断了那支笔，没有撕碎。」
祁雯听完我的解释后，耸耸肩：「你理解一下吧，毕竟我从小生活在国外，回国没多久就被你那个亲爱的状元妹妹杀害了。」
9
每次祁雯云淡风轻地说自己是被江蕴初杀害的，我的后背就会冒出冷汗。
思绪回到第一次见到成了恶鬼的祁雯时。
我早在高中入学时就听说过祁雯的名字，因为她没有参加中考，但是所有老师都说她是天才少女，一直生活在国外，今年因为家庭原因才回国。
就当所有人都怀疑祁雯是不是天才少女时，她靠第一次月考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除了语文之外，她全科满分。
甩了第二名的陈辞整整八十多分。
老师们就像是捡到宝了一般，就连祁雯逃课在操场上晒太阳，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祁雯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突然出现在学校里，而且她的发色也是千变万化。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万年第一的成绩，永远将第二名的陈辞的分数甩出一大截。
就连陈辞都感慨：「一些人天生就是做第一名的，遇到她也算是我倒霉，只能守好第二名的位置。」
陈辞以前也是被老师们夸奖的好学生，我以为陈辞会嫉妒，但陈辞的态度却意外地洒脱。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祁雯以后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时，她被人发现坠楼死亡。
原定给祁雯的竞赛保送名额，也落在了第二名的陈辞头上。
我是在三个月前见到已经成了恶鬼的祁雯，祁雯跟我都很惊讶我们居然能看到彼此。
祁雯说是江蕴初杀了她：
「那臭娘们儿还以为我喜欢陈辞呢，把我约到天台，警告我离陈辞远一点。
「明明是陈辞那个家伙缠着我让我给他讲题，要不是我们在竞赛班一起上课，陈辞这种人还不够格引起我的注意。」
祁雯慢慢靠近，我因为害怕鬼神，下意识地向后退，直到背部撞击到墙面，退无可退才停下来。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以前偷偷躲在学校天台写练习册，临走前还把练习册藏在杂物间，我翻过你的练习册，里面都是高难度的数学题，但是你的排名一直都是中下水平，所以你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我偷偷躲起来学习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祁雯怎么会看到：
「你怎么会知道？」
祁雯做出抽烟的姿势：「因为我躲在天台抽烟啊。」
我警惕起来：「我没在天台看到过烟头。」
祁雯翻了个白眼：「要是被检查的人在天台看到地上有散落的烟头的话，天台就会被封起来，以后你躲哪里学习？
「所以我每次都是把烟头包在纸巾里放口袋。」
她摆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让那个臭娘们儿管好自己，反正陈辞又不喜欢她，我警告她缠着不喜欢自己的异性，不管男女都是犯罪，让她不要在花一般的年纪不要误入歧途。」
她指着我：「还告诉她，陈辞喜欢的人是你的妹妹，你妹妹都不着急，你这个大姨子急什么？
「没想到她就急了，趁我转过身点烟的工夫，就把我从楼顶推下去了。
「我死得不明不白，那地方也没有监控，我死后还下了一场大雨，将证据冲刷得干干净净，就连警察都束手无策。」
祁雯很气愤：「你不知道我平时被管得有多严，被她推下去那天是我两个月来第一次抽烟，江蕴初那娘们儿就不能等我把那根烟抽完再把我推下去吗？」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让祁雯更气愤的不是江蕴初把她从天台推下去了，而是江蕴初没能让她抽完那根烟。
可能这就是天才的脑回路吧。
我这等凡人无法理解。
很快我们就发现，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祁雯，并且祁雯不能够离开我太远，只有跟在我身边才能离开江家，不然就只能困在这里。
祁雯比我更快接受这个现实，每天瘫躺在椅子上，用永无一物的手指做着假吸烟的动作。
那个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实在没忍住问她：「阴间没有卖香烟的地方吗？或者你家人不会烧给你吗？」
祁雯白了我一眼：「我家里人知道我吸烟的时候差点打断我的腿，怎么可能会给我烧香烟？」
我站起身：「我可以给你烧。」
祁雯看向我，眼睛里带着期待和雀跃：「真的吗？」
我看着她像小鹿一样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给她烧了整整三条烟。
祁雯抽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香烟，脸上都带着餍足的表情。
一根烟抽尽，她点燃第二根，纤细的手指把烟灰磕下去，她勾起唇角无声笑了笑：
「以后你就是我过命的朋友了，我送你份礼物。」
我摇摇头：「不用，没事的。」
鬼送的礼物谁敢要？不嫌晦气啊？
祁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这个礼物你肯定喜欢。
「我教你怎么让江蕴初身败名裂。」
我看着她，震惊又不解。
「对江蕴初来说，那可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地狱。」
10
高考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我看到妈妈举着一束花一脸焦急。
只有一束花，肯定不是给我的，毕竟，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江蕴初会是这一届的状元。
果然，江蕴初出来后，妈妈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花献给江蕴初，紧紧抱住她，嘴里还念叨着：「宝贝女儿，辛苦了。」
明明我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回到家后，我看到一个月前出发去国外谈生意的继父正坐在沙发上。
妖娆的女秘书正微微俯身帮他整理领带，见我进来，女秘书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继父看向我，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考得怎么样？」
就连我亲妈都没有问我一句考得怎么样，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关心。
我扯了扯嘴角：「还算可以。」
继父没再说话，摆摆手示意我上楼。
上楼时，祁雯一脸看戏的样子：「哟！哟！哟！在客厅就摸上了，私下里指不定怎么样呢！」
我装作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眼，正好看到继父的手在女秘书的腰上来回摩挲。
我迅速回过头，继续上楼。
看来我妈做江夫人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11
江蕴初是真的命好，她在高考后接受了采访。
采访时背诵了一段劳动法片段，呼吁大家不要违背《劳动法》，靠着姣好的容貌，还有那段说到打工人心里的呼吁，她迅速走红网络，已经有经纪公司想要签下她了。
这就意味着，就算她高考失败，她还是能够靠着那张漂亮的脸出道当明星，接受更多人的追捧。
就在我感慨命运从来不会站在我这边时，所有关于江蕴初的视频都消失了，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连之前说要签下她的经纪公司也杳无音讯。
祁雯也觉得奇怪：「谁这么大能量？江蕴初不会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吧？」
下一秒她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哪儿来的机会接触有这么大能量的大人物啊？」
祁雯百思不得其解，我坐在阅读椅上翻看着杂志。
我知道气急败坏的江蕴初肯定会冲到我房间拿我出气，从她嘴里我肯定能知道原因。
但是我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来找我撒气。
我轻轻叹了口气，被祁雯听到了，她诧异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没能挨打才叹气的吧？你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我摇了摇头：「我原本想着她要是冲进来打我，我能还手，多打她两下的。」
祁雯挑眉看着我：「暴力是最低等的霸凌方式。高考那天她破天荒地还手，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不能够靠暴力来欺负你，指不定她现在憋着什么坏呢。」
我合上杂志：「我不会再任由她欺负我。」
祁雯懒洋洋拍手鼓掌：「孺子可教也。」
她对我抛了个媚眼：「所以给你的老师烧点烟吧。」
我说出我的担忧：「你少抽点吧，小心得肺癌。」
祁雯眨了眨眼睛，灵魂发问：「鬼也会得肺癌吗？」
家人们，谁懂啊，把我问住啦。
12
同学们考完试说想要聚一聚，我到了邀请地点，看到江蕴初跟她的丫鬟们已经到了。
自从高考结束后，我跟江蕴初没有讲过一句话，就连在江家，我都能感觉到江蕴初在刻意躲着我。
她应该是觉得我不会来参加聚会，所以才来的。
我挑了个距离江蕴初不远的位置坐下后，江蕴初对我翻了个白眼。
没过几分钟，大家开始聊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后桌平时排名跟我差不多，问我准备填什么志愿。
我笑了笑：「我还在考虑，没想好。」
江蕴初的跟班阴阳怪气道：「志愿其实可以随便填，因为人生唯一的分水岭就是投胎。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初初这么好命，又会投胎，学习又好，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我淡笑看向江蕴初，故意问道：「妹妹，你考得很好吗？」
江蕴初紧咬后槽牙，生怕我会在她的跟班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谁会相信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学霸系统这种离奇的东西存在呢？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考得很好。」
我点点头，乘胜追击：「那希望妹妹的成绩可以跟陈辞上同一所学校，不然接下来的四年不能继续当他的舔狗，多可惜啊。」
祁雯听到我的反击，边鼓掌边吹流氓哨：「终于长嘴了！」
江蕴初被我气得脸色铁青，下意识扬起手想要打我，突然又意识到我们现在不是在江家或者那个阴冷潮湿的女厕所。
她的手顿在半空，看着我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13
回家的路上，我跟祁雯并排走着，突然天空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夏天的总是来势汹汹。
幸好我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带了伞。
我撑开伞后， 看向祁雯：「你往伞底下靠靠，别被雨淋湿了。」
祁雯笑了笑：「你可真好玩，鬼才不会被雨淋湿呢。」
说完就要往伞外面走，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伞往她的方向倾斜了点。
「你心地是真的善良，也就只有你才会关心我这个鬼魂会不会被雨……」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祁雯突然停下脚步，呆愣地看着前方路口，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男人头顶罩了一柄黑伞，脸部轮廓端正深邃，大雨都遮盖不住那双锋芒毕露的眼睛，透着犀利沉着。
祁雯就静静看着他，眼中泛着泪花。
男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沉冷的视线看向我们这边，我看到祁雯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我问她：「是你认识的人吗？」
下一秒，男人移开视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大楼。
男人离开的瞬间，祁雯整个人瘫跪在地上，失声痛起来。
我蹲下来想要把她扶起来，但我的手却穿过她的身体。
我只能帮她举着伞，静静等她恢复过来。
祁雯哭腔里起了一点软音：「他是我哥哥，祁樾。」
我垂眸看着她：「你不是孤儿吗……」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祁雯转头瞪了我一眼：「孤儿就不能有家人吗？我可是老爷子一百万买回来送给祁樾的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忍住笑出来了：「买卖人口违法，需要帮你申请法律援助吗？」
祁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嘟囔道：「有病。」
14
距离出高考成绩的日子越来越近，江蕴初也变得疑神疑鬼的，日日做噩梦惊醒，气色也越来越差。
在餐桌上，继父问她：「听你的老师说，按照你之前的成绩，拿到这次的高考状元没有问题，是这样吗？」
江蕴初搅着黑芝麻糊的手顿住，脸色瞬间煞白，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确定……」
继父看出不对劲，脸色沉了沉：「你最好不要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丢我的脸！」
江蕴初原本就很害怕继父，这下更是直接被吓哭了。
我妈赶紧抱着江蕴初安慰，还对继父说：「你不要对孩子这么凶，都吓着孩子了。」
一直默不作声看戏的我，出声提醒江蕴初：「妹妹，黑芝麻糊要凉了，你赶紧喝了吧。」
江蕴初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在妈妈的催促下喝下了那碗黑芝麻糊，我看着被她喝干净的碗底，扯了扯嘴角。
江蕴初在上楼的时候，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到二楼的杂物间。
她眼神凶狠：「你不要以为我没了系统的帮助，你就能够高我一截，不管怎么样，你这种拖油瓶，这辈子都别想压我一头。」
我看着她，越发觉得她可恨又可怜。
我无视她的威胁，浅笑着凑近和她耳语：「你晚上做梦会梦到被你从楼顶推下去的祁雯吗？」
江蕴初瞪大了眼睛，我似乎都听到她脑袋里的轰隆声。
她惊恐否认：「你……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唇角的笑意加深，指了指门口：「祁雯就在那里站着对你挥手，说要杀了你呢。」
江蕴初脸色苍白，一把推开我就逃离了杂物间。
祁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还挺会制造恐怖气氛。」
15
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我失眠了。
祁雯在天花板上飘来飘去，说是成了鬼之后都没有怎么联系过飘行，要好好练一练，不然害怕以后在别的鬼面前出丑。
我冷不丁来了句：「不用练，你以后用不上。」
祁雯猛地顿住，然后飘到我面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重复了一遍：「你以后用不上。」
祁雯看从我嘴里套不出信息，继续在天花板上飘来飘去。
我看得有些头晕，索性闭上眼睛假寐，没想到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查询成绩时，全家人聚在一起，妈妈让先查询江蕴初的：
「我们家初初肯定是状元，之前的模考成绩那么高，连你们老师都说没问题。」
她每说一句，江蕴初的脸色就白一分。
继父原本笑着的脸，看到江蕴初的脸色后，瞬感不妙。
我浅笑着看江蕴初颤抖着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然后按下查询键。
成绩那栏赫然显示着：「 431 」。
我妈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查询到陈芙的成绩了？」
江蕴初看着屏幕流下眼泪，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继父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水杯粉身碎骨。
「啪——」
继父狠狠扇了妈妈一巴掌：「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就是让你好好监督她的学习，你这些日子跟我说她的成绩突飞猛进，还说她的老师说她有望成为这一届的状元，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
「我让你继续待在这个家，不过是因为初初喜欢你，现在你们倒是联合起来骗起我来了。」
继父的怒火快要把天花板掀了，一口咬死了之前说江蕴初成绩好起来了，是江蕴初跟我妈联合起来骗他的。
江蕴初的成绩不是让他愤怒的原因，他愤怒是因为觉得自己被骗了。
我故作无辜开口：「妹妹，你能起来吗？我还没有查询成绩。」
我妈捂着脸，怒斥我：「你这个孩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那个破成绩，早查晚查都一样差，急什么？」
江蕴初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抬头看向我，让出位置让我查成绩。
祁雯冷笑：「她是觉得你肯定会考得比她差，所以想要通过你找回一点自信心，让她爸别再骂她了。」
我在心里默默回答祁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我输入准考证号后，深吸一口气按下查询键。
我看着屏幕上的高考成绩长出一口气，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731 分，排名第一。
江蕴初看着屏幕惊讶到失声，我妈看着她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跑过来看屏幕。
下一秒，我妈的尖叫响彻在房间，继父也皱眉看向屏幕，抬起巴掌狠狠扇在江蕴初脸上，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掀翻在地。
甩下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转身离开房间。
我站起身，低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威势不容忽略地压迫下来：
「江蕴初，我没有所谓的系统，照样能压你一头。」
16
因为我的成绩一直以来都不算出色，所以当我的成绩出来之后，教育局的人连夜检查了我的考试监控，确定我没有作弊。
祝贺短信跟电话快要把我的手机弄爆炸了，我一条都没有回复。
高中三年，我被江蕴初霸凌的事情人尽皆知，但是没有人对我伸出援手，就连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陈辞也没有对我伸出援手。
我不需要这些虚假的祝福，我需要的仅仅只是离开这里，这三年里我咬牙学习，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
我拒绝了媒体采访，仅仅只是跟招生办的老师见了一面。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
江蕴初像是疯了一般，竟然真的将第一志愿填了最高学府。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填报志愿。
我冷笑出声：「你以为北大的分数线，是可以分期支付的啊？
「也不看看你那个破分，够不够北大的零头。」
江蕴初罕见地没有反驳我，只是转头静静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缺乏睡眠让她精神紧张，眼底布满血丝。
我笑着对她说：「我报了北大，要跟陈辞继续当同学。」
这句话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她尖叫着砸掉电脑：
「陈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静静看着她发疯，嘴角笑意不减：「就像你杀掉祁雯一样吗？」
她抬手就想要给我一巴掌，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暴力是最低等的霸凌方式。
「你以为仅仅凭你打我两下，我就会臣服于你，彻底害怕你吗？
「我一直忍着这一口气，就等着这一天。」
江蕴初瞪大了眼睛，突然捂着心脏蜷缩在地上，跟心脏病发作一般，嘴里还不断念叨着祁雯的名字。
我看了眼腕表，计算着时间。
到了计算好的时间后，我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江蕴初进了抢救室，医生们诊断不出病因，只能一直实施抢救，抢救回来后，江蕴初陷入了昏迷。
17
江蕴初一直没有醒，继父因为公司的事情正在被调查，我妈每天像是失了魂一般，念叨着我是个丧门星，把江家的福分都吸走了。
我收到清华录取通知书那天，祁雯说想去海边吹吹风。
我带着她来到海边，海风呼呼往脸上拍，四周一片寂静。
祁雯看着海，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伤感里：
「我原本以为祁樾会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里。」
海风吹乱我的头发，我微微眯眼：「为什么？」
祁雯的回答理直气壮：「因为我喜欢大海，只不过我们当时都太年轻，意气风发，根本没有讨论过死后该怎么处理骨灰这种最应该先讨论的问题，每天都在那里讨论该怎么利益最大化，怎么实现洗白。
「祁樾想把我留在身边，最好是能够拴在他的裤腰带上。
「而我想去做科研，想去国外进修，学会最先进的技术，回来建设祖国。」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可能会觉得他在装逼，还会暗骂两句装什么爱国主义。
但是从祁雯的嘴里说出来，我就觉得她一定是发自肺腑的。
「江蕴初把我推下去那天，我还在跟他冷战，以为我总能让他低头，去实现我的科研梦，还挂断了他的电话。」
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一下子就天人两隔了，再也接不到他的电话了。」
祁雯双眼直勾勾注视着海浪，神情看上去无尽悲伤。
她突然冷不丁来了句：「你有什么愿望？」
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的安慰措辞全部卡在嗓子眼。
我思考了两秒后说：「我希望别人能够害怕我。」
祁雯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是你的愿望？」
我补了一句：「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
祁雯来了兴致：「什么样的生活对你来说是幸福的？」
我抿唇沉默良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雯一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幸福一直都是暧昧不明的，但是不幸却是很明确的。
「就好像你的不幸就很明确，你被江蕴初霸凌，被自己的母亲当成比较的工具，就连你的父亲都从未真正为你考虑过。
「没有体验过幸福生活的你，就连幸福生活是什么的都无法准确描述出来，这就是你最大的不幸。」
祁雯的声音轻柔但坚定：「但是只要等待下去，机会总是到来，只要抓住机会，就算是养猪场里的猪也能翻身成为大家的男神 GGbong 。」
18
我一觉醒来发现一直睡在阅读椅上的祁雯不见了。
我没有寻找她，而是去洗漱，换衣服。
我换好衣服后，我妈冲进我的房间：「初初醒了！说要见你，你最好不要惹她心烦，注意分寸。」
我没有搭理她，慢悠悠穿上鞋子去医院。
我推开病房门进去，江蕴初正在慢吞吞喝水，听到动静后看向门口。
我们隔空静静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也许是环境太安静了，空气似乎变得胶着。
最后我率先开口：「祁雯。」
不是疑问句。
祁雯含着泪点点头：「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我的计划成功了。
江蕴初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祁雯成了江蕴初。
19
祁雯刚想要说话的时候，病房门又突然被推开。
我转头看向门口，男人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身形颀长，身上自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祁雯颤声喊了句：「哥哥。」
我认出是下雨天让祁雯失态的男人。
男人径直越过我，紧紧抱住祁雯。
这个场面要多感人有多感人，但我隐约觉得这个哥哥倒像是祁雯的情哥哥。
我自觉地退了出去，给他们留出独处的空间。
半小时后，祁樾终于从病房里出来。
他看向我，眸底带着淡淡的戾气。
他说：「你做得很好，你之前跟我提的条件，我会满足你。」
我问他：「祁雯要是被我继父发现不是江蕴初呢？」
祁樾目光深沉，没有什么温度：「他不会有这个机会。」
20
早在祁雯说要帮我之前，祁樾便已经将我请到祁家的别墅里，给我开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一个我做梦都想要的机会。
祁樾想要给祁雯找一个可以用来重生的身体，最后他选中了江蕴初。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捉弄人，道士说杀死祁雯的凶手是最适合用来让祁雯重生的。
祁樾调查江蕴初时，注意到了被她霸凌了许久的我。
我成了祁樾复活祁雯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祁樾说他会让江蕴初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还会给我一笔足以让我挥霍两辈子都花不完的报酬，甚至可以资助我完成我所有的梦想。
我的梦想就是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匍匐在我脚下。
祁樾伸出来的不是橄榄枝，而是救命稻草。
我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在江蕴初每天喝的黑芝麻糊里掺了道士让我掺的符粉跟祁雯的骨灰，为的就是让祁雯的魂魄尽早适应江蕴初的身体。
所以祁雯的魂魄才是出现在江家，出现在我面前。
祁雯以为这一切都是上天垂怜她被江蕴初杀害才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其实这些都是祁樾用无数心血，换了一批又一批道士才换来的。
就连我第一次见到祁雯应该有什么反应才不会让她起疑都是祁樾教我的。
祁雯比我善良，就算是江蕴初把她从楼顶推下去，害她死亡。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江蕴初，只是想一步步让她身败名裂。
而我想要的，一直都是杀了江蕴初。
只有江蕴初死了，那个被霸凌到差点精神失常的我才能走出来，我才能在阳光底下彻底自由呼吸。
所以我才在江蕴初喝的水里下了祁樾给我的药，我知道祁樾有摆平一切的能力。
21
祁樾说的那句不会有机会是真的。
继父的公司被人举报，他锒铛入狱，就连我妈都没能幸免。
原来继父早就想要将那些平不了的烂账丢在我妈名下，现在一朝事发，我妈也被判了十年。
最熟悉江蕴初的两个人都在牢里，自然是不会有人认出现在的江蕴初已经不是江蕴初了。
祁雯逐渐熟悉了江蕴初的身体，除了会时不时抱怨江蕴初的脸没有自己的漂亮。
祁樾最后松口让祁雯去国外做科研，以后不会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而我拿着祁樾给的钱，坐在头等舱的飞机上，开启我的下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