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痴狂的尾随者
李盛的上班，唯一的盼头，就是杨静。
杨静是老板娘，公司里真正的掌权者。
而他，只是一个人事部的小职员，每天的工作就是筛选简历，打电话，机械又无聊。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尽一切办法，去看杨静。
他的工位经过精心调整，只要微微侧头，就能从落地窗的反光里，看到老板娘办公室的门口。
杨静出来了，去茶水间。
李盛立刻抓起自己的水杯，心脏砰砰直跳，也跟着走过去。
他不敢靠太近，只是站在饮水机旁，装作接水，用眼角的余光贪婪地看着她。
杨静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紧身连衣裙，将她惊心动魄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的腰真细。
那双腿，被黑色的丝袜包裹着，笔直修长。
李盛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杨静接完水，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走过，空气里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李盛会偷偷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仿佛要把这味道刻进肺里。
一整天，他都像个变态一样，计算着杨静走出办公室的次数，去洗手间的次数。
每一次，他都感觉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
终于熬到下班。
这才是李盛一天中最兴奋的时刻。
他会第一个冲出公司，但不是回家，而是躲在公司对面马路的公交站牌后。
等。
他知道杨静一般会在六点十分左右出来，自己开车回家。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他连车牌号都背得滚瓜烂熟。
车子发动，汇入车流。
李盛立刻蹬上自己那辆破旧的共享单车，发了疯似的追上去。
他不敢跟太近，总是隔着几辆车的距离，远远地吊着。
汽车的尾灯，在他眼中，就是黑夜里最亮的星。
他很享受这种追逐的感觉，好像自己是在守护公主的骑士。
尽管，他只是一个骑着共享单车，追着保时捷的神经病。
半个小时后，保时捷会拐进一个高档小区。
李盛不能进去，就停在门口的大理石柱子后面，一直等到那辆车在某栋楼下停稳。
他看到杨静下车，走进楼道。
他会一直盯着那家的窗户，直到灯光亮起。
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才会落下。
然后，是巨大的空虚和失落。
他会在原地站很久，直到四肢都有些麻木，才恋恋不舍地转身。
回到自己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泡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面的热气里，全是杨静的脸。
他想象着，是杨静亲手为自己煮的面。
她会温柔地对自己说，慢点吃，别烫着。
他笑了，笑得像个傻子。
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他以为自己的秘密无人知晓。
他没发现，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跑道上，总有一个少妇在夜跑。
少妇叫唐雪，就住在这个小区。
起初，她只是觉得这个每天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的男人有点奇怪。
他总是盯着其中一栋楼看，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
那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把楼看穿。
出于好奇，也出于一丝警惕，唐雪开始留意他。
她发现，这个男人总是在一辆红色保时捷开进小区后出现。
然后，在某家的灯亮起后，带着一种奇怪的满足表情离开。
那表情，唐雪说不上来。
有点痴迷，有点贪婪，甚至还有点……病态。
唐雪皱起了眉。
她认识那辆红色保时捷，是12栋杨静姐的。
一个已婚的漂亮女人。
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个跟踪狂。
唐雪犹豫了几天。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杨静。
万一只是误会呢？
直到那天，她特意绕了个圈，躲在男人身后的树丛里。
她清楚地看到，当12栋的灯亮起时，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如痴如醉的表情，嘴里还喃喃自语。
“静，晚安。”
唐雪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终于确定，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跟踪狂。
她掏出手机，找到了杨静的微信。
“静姐，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告诉你。”
第二章致命的邀约与重生
杨静看着手机屏幕上唐雪发来的消息，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个已婚女人，经营着一家公司，她见过的男人太多了。
有献殷勤的，有想占便宜的，有背后说坏话的。
一个痴迷自己的跟踪狂，算不上什么大事。
甚至，她早就有所察觉。
那个叫李盛的人事部小职员，眼神太过于赤裸，总是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身上。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竟然跟踪到了家门口。
“静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唐雪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杨静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没事，谢谢你小雪，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报警？
太麻烦，也太便宜他了。
杨静关掉聊天框，打开公司员工通讯录，找到了李盛的电话号码。
她复制了号码，添加到微信。
好友申请秒速通过。
李盛的头像，是公司大楼的风景照。
杨静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她点开李盛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一条横线。
真是个无趣又可悲的男人。
她没再有任何动作。
只是平静地处理完工作，开车回家，吃饭，洗漱，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第二天，公司里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老板娘杨静，今天穿了一条火红色的长裙，明艳得像一团火。
她甚至破天荒地，在下午茶时间，给每个员工都点了一杯奶茶。
李盛拿到奶茶的时候，手都在抖。
这是杨静买给他的。
她是不是，也对自己有好感？
巨大的狂喜淹没了李盛，让他一整个下午都飘在云端。
临近下班，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李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杨静发来的微信。
一条简单的消息。
“李盛，下班后到公司后面的旧仓库来一下，有点私事。”
私事！
仓库！
这两个词像炸弹一样在李盛的脑子里炸开。
他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来了，终于来了。
自己这么多年的痴心守候，终于要有结果了！
他甚至没回复，直接关掉手机屏幕，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什么失态的话。
下班铃一响，李盛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一路狂奔到那个废弃多年的旧仓库。
仓库的大铁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光。
李盛的心脏狂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廉价的衬衫，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中央点着一盏昏黄的灯。
灯下，站着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依旧是那条火红的长裙。
“老板娘……”
李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杨静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你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羽毛一样撩拨着李盛的心。
李盛痴痴地点头，一步步向她走去。
就在他离她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
他看到杨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厌恶和冰冷。
李盛的脚步顿住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
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痛。
一个高大的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根铁棍狠狠地砸了下来。
“唔！”
李盛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杨静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
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臭虫。
“一个猥琐变态跟踪狂，也配喜欢我？”
血，从李盛的后脑流出，很快染红了地面。
他的眼睛还圆睁着，倒映着杨静那张冷酷而美丽的脸。
他不明白。
为什么。
意识，彻底坠入无边的黑暗。
……
好冷。
好痛。
李盛猛地睁开眼。
他不是死了吗？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粉色的公主房里。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少女体香。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白皙、纤细，保养得极好的手。
这不是他的手！
李盛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清纯又漂亮的脸蛋。
杏眼，高鼻梁，樱桃小嘴。
李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张脸……
是那个每天在小区门口夜跑的少妇！
唐雪！
他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他往下摸。
胸口是陌生的柔软。
下面……平坦光滑。
“啊！！！”
一声尖锐的女声惨叫，回荡在房间里。
他死了。
然后，他变成了唐雪。
变成了这个，间接害死自己的女人。
李盛瘫坐在地上，巨大的荒诞感和冲击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
清纯，美丽，家境优渥。
这副身体，拥有他前世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
最重要的。
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接近杨静了。
前世的自卑和怯懦，一扫而空。
一种全新的、病态的自信，从他心底疯狂滋生。
他看着镜子里唐雪的脸，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杨静……”
“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第三章精心狩猎
“唐雪”的身份，对李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他花了两天时间，疯狂地消化着这具身体里残留的记忆。
富裕的家庭，一个常年出差、感情淡漠的丈夫，以及……和杨静住在同一个高档小区的便利。
他不再是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骑着破单车的变态。
现在，他是唐雪。
年轻，漂亮，家境优越。
他拥有了和杨静平等对话，甚至俯视她的资本。
李盛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唐雪那张清纯无辜的脸，练习着微笑。
他要学会唐雪的一切，她的语气，她的神态，然后，把它变成最致命的武器。
第一步，是重新建立联系。
他拿起唐雪的手机，给杨静发了一条微信。
“静姐，睡了吗？就是想问问，之前那个跟踪狂的事，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我一直有点担心。”
发送。
他仿佛能想象出杨静看到消息时，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那个女人，心肠硬得像石头。
没关系。
再硬的石头，他也要把她焐热，然后……彻底捏碎。
消息很快得到回复。
“没事，已经处理了。谢谢你，小雪。”
处理了。
李盛看到这三个字，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他知道杨静所谓的“处理”是什么。
那根冰冷的铁棍，后脑传来的剧痛，和她那句轻蔑的“也配喜欢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恨意，脸上重新挂上无害的微笑。
他回道：“那就好，静姐你注意安全。说起来，我老公最近又出差了，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下次有机会一起喝杯东西呀？”
他知道杨静的老公赵文。
一个靠着杨家上位的男人，没什么本事，全靠老婆。
杨静骨子里看不起他，所以夫妻关系很冷淡。
两个婚姻不幸的女人，总会有共同话题。
“好啊。”
杨静的回复，不出他所料。
机会来了。
李盛从唐雪的记忆里，找到了她和杨静共同的交集——一家高端瑜伽会所。
第二天，他换上昂贵的瑜伽服，开着唐雪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去了会所。
他算准了时间。
刚进门，就“偶遇”了刚刚练完瑜伽，浑身香汗淋漓的杨静。
“静姐？好巧啊！”
他装出惊喜的样子。
杨静看到他，也有些意外，随即礼貌性地笑了笑。
-
“是挺巧的。”
“静姐你身材真好，”他用唐雪的身份，说着从前李盛只敢在心里想的话，“不像我，结了婚之后就懒散了。”
他刻意在“结婚”两个字上，加重了一点无奈的语气。
杨静的眼神动了动。
“你这么年轻，身材已经很好了。”
“哪有，都是烦心事太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他叹了口气，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愁容，“我老公啊，跟没有一样。”
一句话，成功地让杨静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又带着几分幽怨的女孩，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男人嘛，都差不多。”杨静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静姐，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吧？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
李盛趁热打铁。
杨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坐在靠窗的位置，李盛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
他知道杨静喜欢喝什么咖啡，知道她加糖的习惯，甚至知道她喜欢看哪个方向的风景。
这一切，都源于前世那无数个日夜的尾随和窥探。
“我发现我们挺像的。”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精准地投进了杨静的心湖。
“我们都嫁给了不爱自己的男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家。”
杨静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一下。
“只是，静姐你比我厉害，你有自己的事业，能自己当家做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这种毫不掩饰的仰慕，让杨静很受用。
“而我呢，只是一个依附男人的废物。”
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那是唐雪的脸，脆弱，美丽，带着破碎感。
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杨静也不例外。
她原本只是觉得这个邻居小妹妹有点意思，此刻，却真的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亲近感。
“别这么说，”杨静难得地放柔了声音，“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的价值。”
“价值？”
李盛抬起那双泪光闪烁的杏眼，痴痴地望着她。
“我的价值，就是能像现在这样，和静姐你坐在一起，说说话。”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真诚。
-
因为这是他两辈子的梦想。
杨静的心，被这句直白又热烈的话，狠狠撞了一下。
她见过无数男人对她表白，说的情话比这动听百倍。
但从一个同样已婚的、漂亮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
没有情欲，只有一种纯粹的、灵魂上的亲近。
杨静看着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正视了这个叫“唐雪”的女人。
她感觉，这个女孩，好像很懂自己。
第四章攻心为上
那一次咖啡馆的谈心之后，“唐雪”和杨静的关系突飞猛进。
李盛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崇拜姐姐、同病相怜的已婚少妇角色。
她们会一起去做瑜伽，在挥洒汗水时，有意无意地抱怨着各自的丈夫。
她们会一起逛街购物，李盛会用前世男性和今世女性的双重审美，精准地为杨静挑选最能衬托她气质的衣服和首饰。
“静姐，这件真丝衬衫你穿着肯定好看，比模特还美。”
“静姐，这个耳环跟你今天的口红颜色简直绝配。”
他的赞美，既有女人的共情，又有男人一般的直接和热烈。
杨静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闺蜜。
懂她，崇拜她，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
她紧闭的心门，对这个叫“唐雪”的女孩，裂开了一条越来越大的缝隙。
这天晚上，两人又约了一节晚间的普拉提课。
下课时，外面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杨静看着车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点，皱起了眉。
她讨厌下雨天。
家里的赵文今天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回去也是面对一室清冷。
“静姐，”李盛撑着伞走到她车窗边，笑得像一朵被雨水洗过的花，“雨太大了，开车不安全。不如去我那儿坐坐？我老公也不在，家里正好有瓶不错的红酒。”
杨静几乎没有犹豫。
“好。”
与其一个人回家，她更愿意和这个贴心的小妹妹待在一起。
唐雪的家，比杨静想象的还要大，装修是温暖的奶油风。
李盛熟练地从酒柜里拿出红酒，开了瓶，倒了两杯。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杨静，杯口轻轻和她碰了一下。
“敬我们该死的婚姻。”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杨静被他逗笑了，抿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让她的身体和心情都放松下来。
“其实，有时候觉得挺有意思的。”杨静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幕，难得地露出了脆弱。
“外面都以为我风光无限，是女强人。”
“可谁知道，我回到家，连个能好好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盛的心脏狠狠一抽。
这不是心疼，而是极致的兴奋。
他梦寐以求的女神，正在向他敞开心扉。
他坐到杨静身边，距离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和红酒混合的香气。
“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一直都知道，静姐你活得很累。”
“你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女王。可你也会疼，也会累，也需要一个肩膀靠一下。”
杨静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些话，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赵文，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她转过头，看着“唐雪”那张写满真诚和心疼的脸，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酒精和共鸣的作用下，彻底断裂。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唐雪”的手。
“小雪，幸好有你。”
李盛反手握住她，那只手，柔软，微凉，是他前世连触碰一下都觉得是亵渎的手。
而现在，这只手，正依赖地握着他。
一股病态的满足感和占有欲，像电流一样席卷全身。
他没说话，只是挪了挪身体，靠得更近。
-
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臂，轻轻地，试探地，环住了杨静的肩膀。
杨静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她没有推开。
反而，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将头埋进了“唐雪”的颈窝，压抑地哭了起来。
温热的眼泪，打湿了李盛的锁骨。
李盛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他终于抱到她了。
用一具女人的身体，用另一个人的身份。
前世的他，因为跟踪，被她嫌恶地打死在仓库。
今生的他，却让她在自己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多么讽刺。
有多么……美妙。
他用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杨静的后背，动作温柔至极。
可他的眼神，却在黑暗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光。
充满了痴狂，贪婪，和志在必得。
“静姐，别怕。”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充满了蛊惑。
“以后，有我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永远。
第五章越界的爱火
那晚之后，一切都变了。
杨静开始频繁地来唐雪家。
有时候是提着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说是换个环境办公。
有时候是空着手来，只为了和“唐雪”窝在沙发上，看一部无聊的电影。
李盛无比享受这种变化。
他终于成了杨静生活的一部分，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会算好时间，在杨静进门前，为她准备好她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温度刚刚好。
他会在她批阅文件时，默默坐在一旁，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专注、崇拜，不带一丝杂质。
杨静很受用。
在公司，下属的眼神里是敬畏和讨好。
在家里，丈夫赵文的眼神里是算计和不耐。
只有在“唐雪”这里，她觉得自己被当成一个真正的、值得被爱慕的“人”，而不是一个女强人或者提款机。
她们的肢体接触，也变得越来越自然。
并肩坐在沙发上时，膝盖会碰到一起。
一起做饭时，手指会不经意地擦过。
有一次，杨静工作到深夜，眉宇间满是疲惫。
李盛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按揉着太阳穴。
唐雪的手指，纤细而温暖。
那温柔的触感，让杨静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她闭上眼，喉咙里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防备，正在一层层被剥落。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末。
杨静的丈夫赵文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因为一点小事和她大吵一架，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只知道工作的怪物。
杨静一巴掌扇了过去。
赵文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推倒在地。
要不是保姆拦着，后果不堪设想。
杨静摔门而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最后，她还是把车停在了唐雪家的楼下。
开门时，李盛看到她红着眼眶，脸上还有一道清晰的指痕，心里的暴虐和狂喜同时冲上了顶峰。
-
他心疼杨静。
他更狂喜于她的狼狈。
因为只有她足够狼狈，足够无助，才会完完全全地倒向自己。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把她拉进屋，关上门。
他拿出医药箱，用棉签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脸上的伤痕上。
“疼吗？”他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杨静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个坚强的女人，在丈夫的暴力面前没有哭，却在此刻，因为一句温柔的问候，彻底崩溃。
李盛放下棉签，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他靠得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颤抖的睫毛。
杨静的香气，混合着委屈和无助，像最猛烈的催情剂，刺激着李盛每一根神经。
“静姐，”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而蛊惑，“他不配。”
“你这么好，他不配拥有你。”
然后，在杨静错愕的目光中。
他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精准地印在了她冰冷的唇上。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吻，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杨静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但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僵在原地。
她没有感觉到厌恶。
只有一丝陌生的、让她心慌的悸动。
见她没有拒绝，李盛的胆子大了起来。
他加深了这个吻。
这不是男人的吻，没有侵略和占有。
而是带着安抚，带着怜惜，带着他两辈子的痴狂和爱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唇粉。
两人都有些气喘。
“你……”杨静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静姐，别怕。”李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
“有我呢，我比他们任何人都爱你。”
那一刻，杨静看着“唐雪”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有心疼，有痴迷，有她从未见过的浓烈情感。
她想，或许，这样也不错。
那一夜，她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第二天醒来，杨静看到身旁熟睡的“唐雪”，第一次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
她们成了事实上的情人。
如胶似漆。
她们抛开了各自的丈夫，在两人构筑的这个小小世界里，疯狂地汲取着温暖。
-
直到，唐雪真正的丈夫，出差回来了。
那天，杨静正在唐雪家，两人正窝在沙发上说着情话。
门铃响了。
李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忘了，这具身体，还有一个合法的丈夫。
一个不速之客，一个……障碍。
杨静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又看了看门口，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静姐，我们……”李盛慌乱地想要解释。
杨静却抬手打断了他。
“小雪，”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觉得，他们很多余吗？”
李盛愣住了。
他看到杨静的眼里，闪过一丝和他如出一辙的狠厉。
他笑了。
果然，他们才是一类人。
“是的，”他回握住杨静的手，眼神狂热，“他们都该消失。”
第六章死亡设计
门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尖锐刺耳。
唐雪的丈夫，王浩，回来了。
李盛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血色尽失。
这个男人，是唐雪名义上的丈夫，是他占据这具身体的唯一破绽，是他和杨静完美二人世界里的那根刺。
然而，身旁的杨静却异常冷静。
她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指轻轻抚平了李盛因为紧张而皱起的眉头。
她的眼神冰冷，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漠然。
“去开门。”她说，语气不容置喙。
“静姐，你……”李盛慌了。
“我去卧室。”杨静站起身，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主卧，关上了门。
就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门铃还在响，伴随着王浩不耐烦的敲门声。
“小雪？在家吗？开门！”
李盛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带着几分惊喜和睡意的表情。
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商务衬衫、面带疲惫的男人。
他就是王浩。
看到开门的“妻子”，王浩愣了一下。
他印象中的唐雪，总是温柔恬静，此刻的她，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意和风情。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老公，你回来啦。”李盛扑进他怀里，用唐雪的身体和声音，撒着娇。
王浩心里的那点疑虑，立刻被妻子的热情冲散了。
他拥着“唐雪”，走进屋里，没有发现空气里，还残留着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那一夜，李盛用尽浑身解数，扮演着一个思念丈夫的小妻子。
他一边和王浩周旋，一边用微信和躲在卧室的杨静保持着联系。
“他睡了吗？”
“快了，喝了点酒。”
“等他睡死，我从后门走。”
凌晨两点，确定王浩已经彻底熟睡后，李盛悄悄打开门。
杨静像一只优雅的夜猫，从卧室里闪身出来。
在玄关昏暗的灯光下，她给了李盛一个吻。
“明天老地方见。”她说，“我们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拔掉这两根钉子。”
第二天下午，依旧是那家瑜伽会所的咖啡厅。
杨静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我那个，好解决。赵文脾气暴躁，没脑子，稍微一激就炸。”
“倒是你这个，常年出差，对你似乎也不怎么上心，恐怕不容易被激怒。”
杨静看向李盛，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
李盛的心底涌上一股寒意，但随即被更大的兴奋所取代。
他爱极了杨静这副狠辣又聪明的样子。
-
“静姐放心，男人都一样，自尊心和占有欲是他们的死穴。”他笑得自信又病态，“我有办法让他为了我，去跟人拼命。”
一个周密的计划，在两个女人的低语中，迅速成型。
一场“双簧”，开始了。
回到家，李盛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王浩面前表现出愁眉不展。
“怎么了？”王浩终于注意到了“妻子”的反常。
“老公，”李盛靠在他肩上，语气里带着委屈，“我最好的朋友静姐，她最近过得好惨。”
他把杨静和赵文的矛盾，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重点突出了赵文的家暴和不可理喻。
“静姐人那么好，怎么嫁了这么个男人。”他愤愤不平。
王浩只是随口安慰了几句，并没放在心上。
李盛不急。
几天后，他拿着手机，装作不经意地让王浩看到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
内容是：“离杨静远一点，不然弄死你。”
李盛“吓”得脸色发白，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这……这是赵文发来的！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他想干什么？”
王浩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管夫妻感情如何，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威胁，这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的挑衅。
“别怕，我来处理。”他捡起手机，眼神变得不善。
与此同时。
杨静也在对赵文进行着“表演”。
她一反常态，对赵文格外冷淡，甚至连家都不回，整晚都待在公司或者“唐雪”家。
赵文的疑心病本就重，很快就起了疑。
“你最近跟那个姓唐的女人走得也太近了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在电话里质问。
杨静的语气充满不耐和挑衅。
“怎么？我跟谁交朋友，还需要跟你赵总汇报？”
“我警告你，那个女人不安好心！”
“呵，”杨静冷笑一声，“我觉得她丈夫才不安好心，天天找借口给我发一些莫名其妙的骚扰短信，不像你，只会在家耍横。”
一句话，成功地把赵文的怒火，从杨静身上转移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情敌”身上。
最后的收网时刻，到了。
这天晚上。
李盛哭着给王浩打电话：“老公！赵文那个疯子，他约静姐出去，说要做个了断！我好怕静姐出事！地址就在公司后面的旧仓库……”
电话另一头。
杨静也给赵文发了一条决绝的短信。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谁在一起吗？我现在就和他摊牌，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晚上九点，旧仓库。”
两个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的男人，开着车，从城市的两个方向，冲向了同一个目的地。
他们的车里，都放着防身的器械。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去捍卫婚姻和尊严的勇士。
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棋盘上，即将被吃掉的棋子。
旧仓库不远处的一栋高楼上。
-
李盛和杨静并肩而立，手里端着红酒杯。
她们像看戏一样，俯瞰着那个即将成为修罗场的黑暗角落。
“静姐，”李盛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颤抖，“你说，他们谁会赢？”
杨静摇晃着杯中猩红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谁赢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晚过后，我们都自由了。”
第七章笼中斗
夜晚九点整，旧仓库。
一辆黑色的宝马M5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下，车门猛地推开，赵文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手里，拎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他满腔怒火，只想把那个敢勾引他老婆、还给他发骚扰短信的野男人打残。
仓库的铁门虚掩着，和当初李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赵文一脚踹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在头顶摇摇晃晃。
他正要破口大骂，身后传来了另一辆车的引擎声。
一辆奥迪A6停在了宝马后面，王浩拿着一根撬棍下了车。
王浩也看到了赵文。
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男人。
他立刻断定，这就是那个威胁自己妻子的疯子赵文。
两个男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门外，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充满了敌意和杀气。
“你就是赵文？”王浩先开了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紧绷。
赵文冷笑一声，掂了掂手里的球杆。
“看来你就是那个奸夫了？胆子不小，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你少血口喷人！”王浩被“奸夫”两个字彻底激怒，“是你老婆天天缠着我家小雪，你管不好自己的女人，还有脸来这里发疯？”
“我家小雪善良，把你老婆当朋友，你个畜生还敢发短信威胁她！”
赵文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觉得对方是在狡辩。
“放你妈的屁！明明是你老婆骚扰我老婆！不然我老婆怎么会夜不归宿！”
“去你妈的！”
话不投机，怒火一点就着。
赵文怒吼一声，挥舞着高尔夫球杆就冲了上去。
王浩也不是吃素的，举起撬棍迎了上去。
“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无比刺耳。
一场原始而野蛮的厮杀，开始了。
赵文常年在外花天酒地，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出手狠辣，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
王浩只是一个普通上班族，全凭一股血气之勇在撑着。
没几下，王浩的额头就被球杆砸中，鲜血直流。
剧痛让他眼冒金星，但也激发了他的凶性。
他嘶吼着，不管不顾地用撬棍捅向了赵文的腹部。
赵文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躲闪不及，腹部被狠狠来了一下。
剧痛让他闷哼一声，手里的球杆也慢了半分。
王浩抓住机会，用尽全力，将撬棍砸向赵文的头。
赵文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咔嚓！”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赵文发出惨叫，手臂脱力，高尔夫球杆掉在了地上。
王浩的眼睛已经杀红了，他举起撬棍，准备给这个疯子最后一击。
可他忘了，赵文比他更狠。
就在撬棍落下的瞬间，赵文忍着剧痛，从后腰摸出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折叠刀。
刀光一闪。
“噗嗤！”
是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王浩的动作停住了。
他低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正插着一把刀，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他的力气，随着血液一起流逝。
撬棍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哐当”一声。
他抬起头，看向赵文那张因为痛苦和狰狞而扭曲的脸。
他不明白。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赵文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腹部和断掉的手臂，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王浩，也愣住了。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对方，没想杀人。
……
高楼天台之上。
李盛和杨静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她们知道，戏，落幕了。
杨静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松和愉悦。
她喝干杯中的红酒，对李盛举了举杯。
“小雪，我们自由了。”
李盛痴痴地看着她，也喝干了杯里的酒。
“是的，静姐，我们自由了。”
第二天，新闻的社会版块报道了这起案件。
“因情感纠纷，两男子深夜于仓库斗殴，致一死一重伤，嫌疑人赵某已被警方控制。”
杨静成了“受害者”，一个被丈夫家暴、被其疯狂连累的无辜女人。
李盛（唐雪）成了“寡妇”，一个失去丈夫的可怜女人。
她们的表演天衣无缝，没有人怀疑到她们身上。
处理完丈夫的后事，赵文也被判了刑。
两个女人，终于迎来了她们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
这天晚上，唐雪家中。
没有了任何障碍，她们的爱火烧得更加猛烈。
一番云雨过后，杨静慵懒地靠在床头，手里夹着一根女士香烟。
她看着身旁“唐雪”熟睡的脸，那张清纯的脸蛋上，还带着满足的红晕。
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场梦。
可就在这时，杨静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唐雪”下意识地摆放着她的手机和一杯水。
手机在左，水杯在右，摆放的角度，都丝毫不差。
杨静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习惯……
她猛地坐起身。
这个微不足道的习惯，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个叫李盛的、已经被她弄死的跟踪狂！
一个荒唐又恐怖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瞬间攫住了杨静的心脏。
她死死盯着身边熟睡的爱人。
“是你吗？”
“李盛？”
第八章枕边的鬼魂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杨静的全身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又瞬间退去，四肢冰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
是巧合吗？
世界上会有如此精准的巧合吗？
她死死盯着床头柜，那个手机和水杯的摆放位置，像一根毒刺，扎在她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她需要确认。
她必须确认。
她缓缓躺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身旁的“唐雪”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杨静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她的脑子里，两个身影在疯狂交织。
一个是躺在自己身边，让她第一次感到心动和依赖的爱人唐雪。
-
另一个，是被她亲手设计，死在仓库里的变态跟踪狂李盛。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可那个习惯……就像李盛的鬼魂，在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
第二天清晨，李盛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脸。
他睁开眼，是杨静。
她已经穿戴整齐，化着精致的妆，正温柔地看着他。
“静姐，早。”李盛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刚想坐起来。
“小李子。”
杨静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李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个称呼……是以前在公司，同事们开玩笑时对他的称呼。
只有老员工知道。
杨静，怎么会……
“小李子，你过来一下。”杨静又重复了一遍，眼神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李盛的大脑，因为这句呼唤和那熟悉的命令口吻，瞬间短路了。
-
那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记忆，是前世作为一个小职员的本能。
他的嘴，比他的脑子更快。
“老板娘，我这就来。”
他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李盛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全部褪尽。
他看着杨静，看到她脸上那抹温柔的笑意，瞬间变成了极致的嫌恶与冰冷的杀意。
和当初在仓库里，一模一样。
完了。
“是你。”
杨静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真的是你！”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滔天的愤怒和恶心。
她付出了真感情，她甚至为了这个“爱人”联手杀掉了自己的丈夫。
结果呢？
结果她爱上的，竟然是那个她最厌恶的、死不足惜的变态跟踪狂的鬼魂！
她被一个鬼，骗上了床！
“静姐！你听我解释！我爱你啊！我只是太爱你了！”李盛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想要去抱杨静的腿。
他彻底慌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败露。
“别碰我！”杨静尖叫一声，像躲避瘟疫一样向后退。
“你这个怪物！臭虫！”
李盛的痴情表白，在她听来，是全世界最恶心的诅咒。
“静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变成女人也是为了你！”
李盛声泪俱下地爬向她。
“为了我？”杨静的眼神变得异常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是啊，为了我……你也该再死一次了。”
她缓缓走进厨房。
李盛跪在地上，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她只是生气。
很快，杨静走了出来。
手里，多了一把雪亮的菜刀。
李盛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
他想跑，但双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
“静姐，不要……”
杨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举起刀，对着跪在地上的李盛，狠狠地，劈了下去。
鲜血，溅上了她昂贵的真丝衬衫。
……
又一世结束了。
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李盛唯一的念头还是：
静姐，为什么……我只是爱你啊……
……
【几年后】
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形消瘦，眼神却带着几分阴鸷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就是赵文。
因为重伤王浩致其死亡，他被判了刑。
而如今，赵文也是‘李盛’。
……
夜里。
一番激烈的撕扯与缠斗，最终在床上化为了原始的欲望。
赵文搂着身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他睡着了。
他不知道，黑暗中，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没有恨，没有爱，只有无尽的麻木和恐惧。
又是这种感觉。
该死的……又是李盛那猥琐男在床上的那几招破手段。
还有刚才情到浓时，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情话。
为什么和唐雪那个婊子说的，一模一样！
一个让杨静毛骨悚然的念头，第三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个阴魂不散的鬼……
他又回来了。
第九章永恒的囚笼
黑暗中，杨静没有动。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身边男人满足的鼾声，以及自己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恐惧。
无边的恐惧。
但和上一次发现唐雪是李盛时那种被欺骗、被玷污的暴怒不同。
这一次，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一种被宿命扼住喉咙的绝望。
他就像一个诅咒，一个跗骨之蛆。
杀了他，他会换一具皮囊，以更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自己身边。
第一次，是员工。
第二次，是闺蜜。
第三次，是前夫。
那下一次呢？会是谁？自己的父母？下一个商业伙伴？还是路边随便一个路人？
这个念头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反复拉扯着杨静的神经。
她不能再杀他了。
每杀一次，这个诅咒就会以更扭曲、更紧密的方式，重新缠上自己。
她逃不掉了。
这个认知，让杨静在黑暗中，缓缓地、无声地笑了起来。
笑容里，没有半分愉悦，只有彻底的疯狂。
逃不掉，那就不要逃了。
你不是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好啊。
我成全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李盛，或者说现在的赵文，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预想中杨静惊恐或愤怒的脸，而是一张平静到诡异的侧脸。
杨静正靠在床头，像是在发呆。
“静……静静。”李盛试探着开口，用一种混合了赵文的粗犷和李盛的痴迷的语气。
他从身后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他迷恋了两辈子的香气。
这一次，他终于用一个男人的身体，名正言顺地拥抱她。
他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杨静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
她转过头，看着他。
那眼神，很复杂，很深。
不再有之前的嫌恶，也没有爱恋，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即将被关进笼子里的动物。
“醒了？”她问。
“嗯。”
“我们谈谈。”杨静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李盛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你……你是说真的？”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当然。”杨静伸手，轻轻抚摸着他因为入狱而消瘦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如刀，“赵文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斗殴里。”
李盛愣住了。
“现在的你，只是我的……一个宠物。”
“我会给你钱，给你想要的一切物质生活。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待在我身边，随叫随到，永远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李盛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感觉杨静的话里有哪里不对劲，但“永远待在我身边”这句话，又像最甜美的蜜糖，让他无法思考。
-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啊！
“我……我愿意！”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杨静笑了。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声音像恶魔的低喃。
“但是，你要记住。”
“我不爱你。我永远不会爱你。”
“我把你留在身边，只是因为我厌倦了找你，杀你，再等你换个身体回来的游戏。”
“你不是爱我吗？爱到可以为我去死？”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留在我身边，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不需要你的爱，如何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如何……把你当成一条狗。”
“这条狗，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必须永远戴着项圈，待在我的房子里。”
“李盛，”她叫出了他最初的名字，“这样的爱，你要吗？”
李盛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那张前一秒还洋溢着幸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冷汗涔涔。
他想起了上一次被菜刀支配的恐惧。
“你……你……”他惊恐地想要后退。
但杨静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向自己。
她的脸上，是残忍又病态的笑容。
“跑？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再换一具身体？然后呢？再被我找出来？”
“我累了，李盛。”
“所以，我决定不玩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赵文。你就住在这里，当我的地下情人，当我的宠物。这是我给你，也是给我自己的，一座永恒的囚笼。”
李盛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他那两辈子的痴爱，在这一刻，变成了全世界最恶毒的嘲讽。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永恒。
却是一个被剥夺了尊严、爱情和所有幻想的，地狱般的永恒。
他想要反抗，想要逃离。
可他看着杨静那双写满“你逃不掉”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淹没了他。
是的，他逃不掉。
“好……”
很久很久，李盛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个绝望的音节。
“我答应你。”
-
杨静松开了手，像丢掉一件垃圾一样，把他推开。
她站起身，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就好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晨间谈话。
李盛还跪坐在床上，失魂落魄。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感觉自己身处在比西伯利亚还要寒冷的冰窖里。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就是他苦苦追求了三生三世的结局。
他和她，终于永远地“在一起”了。
第十章孽缘无尽
7
“永恒”开始了。
李盛的生活，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牢笼。
杨静没有骗他。
她真的把他当成了一条狗。
他住在她的豪宅里，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客厅和保姆间。
她给他钱，让他买最贵的食材，为她做一日三餐。
但她从不与他同桌吃饭。
她会坐在餐桌前，优雅地品尝他精心烹制的菜肴。
而他，只能蹲在厨房门口看着。
杨静开始频繁地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英俊的年轻男模，事业有成的商业伙伴，甚至偶尔还会叫上从前的男公关。
他们会当着李盛的面调情，拥抱，亲吻。
然后走进那间，曾经属于他和她的卧室。
李盛需要负责在他们进去后，关上门。
然后在他们结束时，收拾凌乱的床铺，和丢在地上的安全套包装。
每当这时，杨静就会赤身裸体地倚在门口，点上一支烟，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看，这就是我。没有你，我过得更好。
李盛的痴爱，在这日复一日的凌辱中，被研磨得粉碎。
他想过反抗。
可赵文这具身体，在狱中早已垮掉，根本不是杨静那些身强力壮的伴侣的对手。
他想过逃跑。
但杨静在家中装满了监控，他的脚刚踏出门口，就会有保安冲进来把他拖回去，然后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比如，让他饿上一整天，听着她在卧室里和别的男人寻欢作乐。
他也想过自杀。
他试过一次，用刀片割开手腕。
但被杨静发现了。
她没有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血流不止。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以为终于可以解脱时。
杨静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救回了他。
“想死？”她在他耳边轻笑，“我允许了吗？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点头，你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那一刻，李盛彻底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杨静给他的，是比死亡恐怖一万倍的地狱。
她不是在囚禁他的身体。
-
她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一个事实：
你的爱，一文不值。
于是，李盛不闹了。
他变得沉默，麻木。
他成了一个完美的宠物，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他默默地做饭，洗衣，打扫。
默默地看着她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他甚至会麻木地，用杨静给他的钱，去为她和她的情人们，准备好高级红酒和蜡烛。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永恒”里。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一年。
五年。
十年。
李盛，或者说赵文，这具身体，从一个原本年轻的身体，变成了如今身体被掏空的中年人。
他脸上的痴狂，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死水一般的空洞。
杨静却越发的成熟了，成了真正风情万种的尤物熟女。
但她对李盛的折磨，从未停止。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乐趣。
这天，李盛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的手抖得厉害，瘫洒了一路。
他走到餐厅，刚把汤放下。
-
就感觉心脏一阵绞痛。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倒地的那一瞬间，他看到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和口吐白沫的他。
“没用的东西。”
这是他这一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也好。
解脱了。
终于……都结束了……
意识，彻底坠入无边的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
在极致的黑暗之后，他感觉到了光。
和一丝温暖。
他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无比沉重。
他想动弹，却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狭窄又温热的地方。
耳边，传来一阵阵规律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一个熟悉到让他灵魂颤栗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那声音魅惑十分，但却是他曾经刻骨铭心的天籁。
“宝宝，别闹。”
“乖乖的。”
“再过几个月，妈妈就能看到你了……”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