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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我的天台跳楼 红豆酸菜 21704 字 2025-11-05 2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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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次进入循环,我提前占据了楼顶。

片刻,身后传来劝阻声:「跳楼可不好玩,跳下去除了满身的疼痛,你还会后悔。」

我回头朝来人翻白眼:后悔?因为你三番四次的死,这是我的第六次循环。

「人生短短不过三万天,早死晚死都是死,总有一天,你也会看透的。」

靳慕白:「既然看透了,那就跳吧!」

01

「看不起谁呢?我今日不跳下去我就不姓洛。」

风吹的头发乱飞,余光瞥了眼身后靠近的人,我张开双手身体微微前倾。

「啊~~~我命由我,不由。」天字还没喊出来,大衣就被人拽紧。来人一个用力,四周天旋地转,我倒向身的水泥地。

刚想抬起来看看擦伤成什么样子,就被蛮力拽起,扣住右手手腕拖下楼顶。

「干什么,您干什么,你松开我。」

被连扯带拖的路上,我掰扯拉自己的手。进电梯也不消停,一边挣扎一边阻止他按电梯楼层。

电梯下行的一半,进来五六个职场男女,几人冲靳慕白喊了句:「gavin好!」

靳慕白:「好!」

气氛安静的有点尴尬,顺着握着我的手往上,我仰头打量这人。

第一次循环,是来奇迹给陆璐送优盘,因为路上给她买奶茶与零食,耽搁了些时间。回去就正好撞上靳慕白死在我面前,鲜血自他口涌出。

我当场被吓到腿软,说不出话,被人拖去一边,当赶来的医护人员给地上的人盖上白布。我脑袋一阵眩晕,睁眼就在早晨拦下的计程车上。我慌张的让司机换了地方,结果车子才行驶到一半,眩晕感传来,我又回去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这个死局,第三次刚跑到机场,我就又又又回去了。

第四次,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的循环跟那个跳楼的家伙有关,拨打电话带着警察去奇迹拦下那跳楼的家伙,结果这家伙还约死呢?冲过去抱住人,一个年老的大叔想不开的跳楼了,不过好在,我没有循环了。

以为不会死的我,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当天晚上十一二点,我又循环了。

第五次,我直接上公司截胡靳慕白,嘿嘿,也没有死了。我本来以为这货是有抑郁症,才会想不开寻死,结果他压根没病,为了不让他去死了害我,我是一天天在他公司楼下蹲点,问他是不是也循环了,并劝他想开一点。

结果他说:「有病就去治,神经病去医院,精神病疯人院。」

没事,只要他不死,由他随便骂去。胆战心惊的过七天,正当我高兴的时候,我又循环了。

现在已经是第六次了,我真的炸了。

关键我最无语的是,每一次循环,这人都会故意放长那么一点点时间,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然后等我以为自己不会循环逃离循环的时候,突然去死,让我重新回到过去。

刚翻了个白眼,靳慕白就低头看我。

我直接吼人:「松~手。」

声音回荡电梯,进来的几人挪挪位置,安静的空间里飘起些许耐人寻味的异样。

到了十七楼,几人离开,靳慕白依旧没松开我。

电梯直达一楼,他将我拽出电梯,扔公司大厅的沙发上。

「那个部门的?」

我烦躁的白了眼人:「没部门,我不是你们这里的。」

「怎么进来的?」靳慕白质问柜台的女孩子,表情严肃的要杀人。

前台的女孩子看了眼我,看着靳慕白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慌张的小跑过来。

「她说是她给Ella送资料,我就让她放进去了,是我考虑不周,我已经深刻认识的错误,不会再有下次了。」

「再放这种要死不活的东西进来,你就滚蛋。」

「靳慕白,你骂谁东西呢?好好说话别人又不会甩你巴掌,要死的人明明是你,你装什么二大爷。」我直接一巴掌呼在他胳膊上,引得四下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因为你,我死了六次,你这次再想不开害我,我再来就是直接捅死你。」

我看着四周围观的人,丝毫不给这人面子:「我今天是来跟Ella送东西的,早知道这里有你这种东西,我都懒得进来。」

靳慕白:「现在你知道了,滚吧。」

我真的服了,头一次见到这么想扇巴掌的人。

「今天真长见识了,在靳先生身上学到了“滚”。」压住揍人的心,我皮笑肉不笑:「只是,我向来都是“走”,靳先生现在给我滚个,我现场学。」

火药味冲天,我得意抿唇,靳慕白垂眸,用下巴看我,冷声道:「就你,还不够资格。」

「资格?教师资格证都没有?跟我谈资格。」

故意撞过靳慕白,我直冲靠在柜台看戏陆璐走去,将优盘放她身侧的柜台,大步离开。

02

参加前辈的新书发布,一套流程走完,就是几个学生与导师聚餐。

刚坐上桌,我殷勤的给众人倒茶递茶。

「老张,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会信了你的话。这小丫头勤快,文章也写的好,怎么会是你说的淘气鬼。」

宋老师刚夸完,一本崭新的书就递到他桌前,僵愣一瞬,众人哈哈大笑。

「宋老师,您给我也签一个呗。看在我导师和你忘年之交的份上,给我随便写两句。最好就是月潭篇最火的那两句。」

「哎呦喂,这小算盘打的只差没崩我脸上了。」宋老师慈祥的调侃两句,接过书笔,利落的签下,递给我。

早早送走二老,与师哥师妹寒暄两句,我坐上计程车。

回酒店冲了个澡,打开手机就是陆璐消息与电话轰炸的通知。

吹着头发,我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下班了?」

「早下了。」陆璐顺着猫儿,整个人高兴的像是中了彩票。「姐妹儿,您这嘴可以啊!Gavin这狗在公司里横着呢,尽是他骂底下人,头一回瞧见他吃瘪!」

「上去时我们老大还问我您和他什么关系?我哪儿知道你们啥关系?」顿了顿,她贼兮兮道:「所以,您透露透露,您和Gavin什么时候认识的,还有什么几次的,您给我展开听听呗。」

「把您脑子那些流氓想法给我扔了,我第几次来北京您又不是不知道。」

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我喝了口水,张嘴就来:「今天给您送东西,电梯人太多我被送去楼顶,秉着来都来了,就想看看高楼的风景。结果这家伙突然冒出来,以为我要跳楼,问都不问就把我往地上砸,我胳膊肘膝盖都破皮了。我都没计较受伤的事了,下楼他居然骂我东西。从小到大,我就没遇见过这种不讲理的玩意。」

说到最后我直接因为循环了六次,崩溃大哭了起来。

「Gavin那家伙就是那德性,咱们不跟他计较,也别哭了,姐明儿带您游北京。」陆璐安安慰我。

「您啥时候回上海?」

我擦干泪水,控制住脾气:「六月底吧?」

将包里的书拿出来放到一侧的茶几上,我解释:「导师闺女今年要结婚,出国旅游过最后的单身日子,为还人情,我要去东城一个高中代两个月的课,也算是实习。」

「两个月而已,熬一熬,就过去了,免得不去遭延毕?」

「延毕倒不会,我导师她人挺好的,而且我读研期间发布了七篇SCI论文,她不会为难我。」

「那你运气真好有个好导师,既然在北京两个月,来我家住呗。」

「谢谢您,但我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明天就搬过去。」

聊了许久,挂断电话时,远处一片灯火通明。

深夜,我梦见靳慕白从高楼落下。

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染红了四周。

惊恐无力的张眼,四周漆黑一片。

确认自己只是做噩梦了,没循环,崩紧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自杀,第四、五次循环,我已经了解了靳慕白一个大概情况,奇迹企划部总负责人,二十九岁,单身,父母和睦,家庭美满,没有抑郁,也没有什么感情不顺。

除此之外,我还想不通,为什么他一死,我就会循环回到他自杀的那一天。

带着满脑子疑惑翻来覆去无眠到天亮。

两日一晃而过。

收拾一番,去了代课的高中。

前几次循环,都忙着活命去了,现在真的懒得管了,去趟学校,上上课。能活多久是多久,那人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循环。

因为提前与学校领导交接过,这次去就是正常上班。

来接待我的是一个知性的女老师,长的很好看。

「我叫白兮珧,高二理二十班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您贵姓。」

「免贵姓洛,单名一个“一”字。洛阳的“洛”,一草一木的“一”」

一路聊着去了办公室,白兮珧将我带到位置。

因为四节课我是语文课,恰好是白兮珧的班级,她便拉着我,说了班级大概情况。

班里有个刺头,拆二代。许多老师都烦的多嘴王,转了七次学。

「到课堂只需讲自己的,只要人活着,不必管。」

我点头应了声“好”,抱着资料去了明德楼五楼,在上课铃响起时我正好卡点进了教室。

讲台下齐四十多双眼睛如盯候看着我,我轻轻放下书本。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语文老师“洛一”,陈老师休假了,接下来的半个学期你们班和十九班的语文课都将由我来讲授。」

「哦,好,欢迎洛老师。」

后排垃圾桶的一个黄头发校服别腰间男生吼叫一声,将众人目光引了过去,寂静片刻,班上的同学一道开口:「欢迎洛老师。」

「谢谢,同学们。」我翻到第十七篇文章,语气严肃:「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翻开」

「多说点呗,您刚来大家都不熟悉,多说说大家相互了解了解。」那黄毛男生仰靠椅子,很是不正经的调侃:「比如分享分享老师您的恋爱经验,谈了几个男朋友。」

说完,他很是得意。

恁爹的,上课最烦遇见这玩意了,成绩差就算了,基本礼貌都没有。敢情恁不是我生的,否则我吊起来打。

这种人,搁我老家连高中都读不了。尊师重道都不会,小说里谁喜欢的这种人,给我站出来,恁爹的。

「停下做什么?继续说啊?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畅所欲言。」

我双手插包,在讲台上远远提醒。在五分钟的无声对视,男生得意的嘴脸变得无地自容。

「五分钟到了,我们,上课。」

我不苟言笑说完,把优盘插好,打开课件。

「在上课之前,我提一下我的要求。」收起想杀死那黄毛的目光,我淡淡一笑:「一、按时完成作业。二、遵守课堂纪律。」

一个星期下来,除了羡慕这边学生的美好日子我真的没其他感受。

想当年,小小的老子在河南那可是要早六晚十一的,到现在,依旧如此。可是这里的学生,四五点就放学,活的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羡煞旁人。

啊!哪怕我现在也算是上岸了,说起来依旧是泪。

03

清早特意挑了一家地道的北京老馆子,不信邪的我又又点了一碗豆汁。

正要挑战时,靳慕白和楼老师,并肩走进了店里。

虽然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但看得出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像是刚吵过架的那种。尤其是白兮珧老师眼睛都是红的。

按理说熟悉的人见面,得打声招呼。奈何靳慕白在,我真不想见到这个人,舀起一勺豆汁放进嘴里,我缓缓低头。

「洛一?」一声轻唤,豆汁从嘴巴鼻子喷出,引起四周一片笑声。

白兮珧走来,忙递给我几张纸,:「这玩意,可没您那边的胡辣汤喝的爽快。」

接过纸擦去身上的狼藉,看了眼白兮珧憋笑的脸,我自己没忍住笑出声:「来北京就为挑战豆汁,没成想这豆汁不进肚,非得另寻条道儿出来。」

周围人听完,又是一阵嬉笑,同时有安慰我,说下次去尝尝胡辣汤的。

寒暄两句,白兮珧就同靳慕白并肩走远。

同身边的客人边吃边说,不知不觉油条就没了,跟几人礼貌打了招呼,出了小店。

穿过窄巷,转角处很是不巧的撞见靠墙抽烟的靳慕白。

一口浊气吐出,凤眼微挑看着我,好似他就是在故意等我来的。

「洛~老师。」靳慕白语气很是不解与嫌弃,目光上下打量,扬起一抹嘲笑:「洛大老师,不死了?」

这语气这目光,就九个字:就你,还老师,误人子弟。

「我死不死关您什么事,您管好自己不死就行。」我毫不犹豫回答,屏住呼吸不适的后退半步。

「我从不管别人死活,问你是怕半夜见到鬼。」意思十分明显,去别的地方死,别死我那里。

「不想死了?」他不信邪的再次发问。

「我想的很开,只求靳先生您自己想开些,别一天天的净害人。」

烟味飘进鼻间,我多嘴的提醒。

「靳先生,吸烟有害健康,少量抽烟可减少对健康的危害。」字面意思,哎,甭吸啦,赶紧掐了吧。

我不反对别人抽烟,但我因为自身原因,本能排斥别人和我说话时抽烟。

偏靳慕白存了心的和我过不去,在我面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无聊。」骂了句,转身要走,被一把按在墙上。

一股烟臭气冲我脸扑来,我想躲却被死死摁住肩膀。无可奈何朝对方甩了个响亮的巴掌,我跑到一旁抬手支着墙,连连咳嗽。

「世上不抽烟的好男人没多少,你男朋友私下保准也抽,我一外人就被你打成这样,真不敢想你男朋友得有多惨。」

将烟摁灭在拇指上,靳慕白一脸混不吝盯着我,冷冷吐出两个字:「矫情。」

见他抬脚要走,我起身就是骂:「矫情你妈。」

本来平时骂人都不带爸妈的,靳慕白说的话做的事真的太过分了。

抹掉眼角咳出的泪,我怒道:「送我去医院,否则你别想好过。」

十多分钟后,急救车到了地方。

「除了身上微痒,还有其他不适的吗?」医生问。

「没有。」

「过敏情况算轻,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情况。」医生看了眼,嘱咐一句不要挠,便坐回前面去。

急救车行驶街头,靳慕白像块木头端坐在我对面,那模样我都懒得说。

到了医院,一个不是很可信的年轻男医生带着我们楼上楼下做检查。知道前因后果,他嘴唇哆嗦,脑袋左顾右盼,双手也在抽搐。

看得出来他很想笑,可惜他一直憋着。像个精神病院的痴呆症患者,尤其是他还叫欧阳木,跟他本人一样木。

打了单子,他道:「病人没事,拿着单子去门诊一楼报销,再去三楼拿药。」

话了,没人动。瞅了眼靳慕白,欧阳木嘴角比AK还难压的拿过药单走过来,将人拉到一侧,叽里呱啦说起悄悄话。

等靳慕白拿了单子同我出来等电梯,问诊室才传出鹅叫声。

「刚才那个医生,您朋友?」

「不认识。」

「哦。」

04

北京,一个繁华又繁忙的城市。

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高楼大厦下的我们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对不起。」

闻声,我仰头看着身旁的靳慕白,他这种人居然也会低头道歉。

「我接受您的道歉,不过,需要您帮我个忙。」

将人约到住处附近的咖啡厅,我屁颠屁颠的回房间抓起东西塞包里,乐呵呵下楼。

「你说的帮忙,就是让我帮你批改试卷和作业?」看着百来张试卷和本子,靳慕白有些无语。

把红笔递给他,我肯定的点点头:「我每日行事都是计划好的,这些本来是我今日要做的,但现在我完成不了。明天我有约,计划不能乱,周一试卷就要发给学生,你得给我批改出来。」

管他乐不乐意,我简单说了打分要求与各种小题的给分点,搂起袖子只管涂药。

靳慕白这次还可以,拿起红笔就是刷刷改。

擦着药,我一边回答他的疑惑,一边悠闲的喝咖啡。

录了个视频发给陆璐,对方激动的连发七八条消息。

「您靳狗宿敌吧,连杀他两次。」

「多录些视频,发给我。」

给她回了个好,我光明正大的拿起手机录像,闭只眼在脸边比了个耶,靳慕白就抬眼看着我。

「看什么看,改试卷啊。」提醒他一声,我端起咖啡摆了个姿势,靳慕白转了下手中笔,低头继续认真改试卷。

将视频发过去的时候,陆璐直接给我发来语音消息,三十多秒的水壶烧开声,全是无尽的嘲笑。

聊了几句,我拿过红笔跟着忙活起来。

抱着试卷回家,我拿出笔在今天的日历上画了个圈。

日升月落,当圈圈画到第十个,我激动的手舞足蹈。

耶!又多活了一天。

夜幕降临,我拿着相机出门扫街。

为了通勤方便,我住在国贸附近的一家青旅,从这里坐地铁上班很方便,价钱也便宜。

最重要的是可以遇见许多风华正茂刚出校园北上拼搏的人,我想听听他们的故事,给自己的下本书寻找灵感。

人们常说,小时候渴望长大,长大想念小时候的自己。

这句话很好,但我更喜欢早早长大,因为只有长大,我才有能力有资格的去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实在不行,也能选择一条平坦的有利于自己人生的路。

人生啊!千姿百态,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拍了几个网上比较火的国贸夜景,我开始寻找其他出片的机位。

找到位置拍的起劲,一只手猛的打在我肩上。

「哎呀!」

我哆嗦的喊叫一声,回头看着笑的弯腰的陆璐,生气的冲去打人。

「您有病呢?」

人没打着,自个倒被勾住脖子。「老娘刚被放出来,就见您在这里偷狗,过来看看,没成想您胆小如鼠。」

「你这嘴就活该加班。」

「说的什么话,今天要不是靳狗亲自盯着,我早溜了。」陆璐懒散靠在路灯旁:「说真的,老娘现在真特么羡慕你,上完课就四处溜达,早知道当初也考个教资混日子。」

「那就赶紧准备,我们圈子里有个传谣,为了避免你们跟我们师范生抢饭碗。过两年要改政策,非师范生不能考教资。」

陆璐无趣的将我推开,我举起相机依旧拍拍拍。

「有什么可拍的,这破裤衩楼子。」骂了句,她摆了个pose催促我:「赶紧的,拍美女。」

破裤衩楼子?我看了眼那高楼,举起相机给大美女拍照。

05

没拍几张,包里的手机响起,我掏出接起视频。

「妈,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视频里的人笑的一脸慈祥。「你最近怎么样,在北京还习惯吗?」

「我挺好的,现在和朋友拍照呢。」我举高手机,将陆璐放进镜头:「呐!我朋友,Ella。」

陆璐端正站好,抬手打招呼:「阿姨您好,我叫陆璐,英文名Ella。」

「您好,Ella。洛一这丫头性子古板老旧,很感谢您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妈,我哪里古板了,我也与时俱进的。」我辩驳着,对脸边比了个耶。

「半年多没回家了,你和杨叔叔身体可还好?」

「我和你杨叔叔好着呢,打电话来,也不过是你杨叔叔担心你毕业找不到好工作,让我问问你,若找不到,他联系他在广东的朋友。」

「妈,你们就安心过你们的日子,别整天瞎操心,我又不是小孩……」

「……」

挂断电话,我长长呼出口气。

「不开心?」陆璐看向我,斜靠着栏杆:「因为你妈和那个杨叔。」

「没,我就是有些想哭。」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我沙哑解释:「爸爸走后的第三年,她带着我去了杨家,我当时恨透了她。却忘了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我佩服她没有为此选择放弃,而是顶着自己女儿的不喜和他人的唾骂声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现在看她幸福快乐,我也挺感谢当初的自己没有大闹她的婚礼,而是拿着花祝福了她。」

泪水哗哗流出,包里的纸还没掏出,陆璐猛的张开双手。

「别哭了,梨花带雨的姐心疼,来,姐宽阔的肩给您靠,姐大方让您抱。」

这土味的话一出,我捂脸蹲在地上哭笑不得:「陆璐,您让我脸面尽失。」

「脸面尽失而已,大前天我们公司那才真叫害怕。」陆璐模样很是夸张。

「靳慕白又骂你了?」我问。

「比这还严重。」陆璐拉过我,悄咪咪道:「有人假装装修工跑公司来杀人,幸亏gavin挺身而出,三下五除二把人逮了,否则真不敢想结果。」

「好多人平时看gavin都挺不顺眼的,就大前天他那么一冲,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女的想睡他。」陆璐靠着我,嘴巴欠揍道:「您是没瞧见,真特么的帅,可惜我男朋友不允许,否则我也。唔……」

捂住陆璐的嘴,我一个转身将人薅蹲在地上,背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靳慕白。

等靳慕白几人走远,我才将骂骂咧咧的陆璐松开。

「您呀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先观察,再开口。」

「我眼睛又不长后背。」陆璐起身,右手搭着我脖颈,一手拿着我相机拍远处的人,拍完还放到我面前炫耀:「洛一,看看。宽肩窄腰、大长腿,Gavin虽然嘴贱,但我敢百分百的肯定“他有劲,活好。”,您有没有一点想睡他的冲动。」

「没有,我现在只有想聋的冲动。」我打开她的手,让她别碰我的相机。

「您怎么跟唐僧一样,唧唧歪歪的。」再次勾住我的脖子,陆璐压低语气:「姐这是在教您如何挑选未来的幸福人生,就床上那事……………」

挣脱不开束缚,我任由陆璐污染我的耳朵。

跟陆璐这女混蛋吃了宵夜,我回到青旅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打开相机看着靳慕白那张带着浅笑的照片,脑子突然出现两个字“活好”。

给自己两巴掌,我扔掉相机,也扔掉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开电脑收集资料,为新的一篇SCI论文做准备。

06

周六,我被白兮珧强拉着与学校的几个女老师中关村烧烤聚餐。

我礼貌说了我不喝酒,几人不恼也没瞧不上我,反而贴心给我拿了饮料。

酒过三巡,几人说起结婚单身与谈恋爱。

「小洛,谈男朋友没?」

林老师撞了下我肩膀,笑眼弯弯等我回答。

「没谈,母胎单身。」见几人惊讶的表情,我玩笑开口:「难不成,您们眼中我是个渣女?」

「瞎说啥呢,我们是看你年轻漂亮活泼大方,应该有许多人追,结果您竟没谈过恋爱。」

「不过恋爱也没什么好谈的。」张老师拍拍我的肩膀:「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该一路硕博。」

「说到硕博,我有一个同学是真的惨。本科毕业,教师编上岸,当了高中老师兼班主任。因为样貌端正,爱干净、会穿搭,有女学生匿名给他发了千字文的爱慕短信。」

王老师这个话题,直接将我们所有人拿捏,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吃瓜。

「从那天开始,他不剪头发,不剃胡须,穿的很是恶心。上课巡查学生做作业,总要时不时抬手挖鼻孔。」

幻想那副邋遢模样,我自己也笑了起来:「您这个朋友真的让人出乎意料。」

张老师:「世界上是没有他在乎的人了吗?」

林老师:「饭碗都要被砸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

我们笑的前胸贴后背,只有白兮珧依旧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白兮珧应该是与靳慕白分手了吧,毕竟在周三的时候,我一个不经意撞见两人吵架,白兮珧连扇了靳慕白三个巴掌,扇的靳慕白脸都红了。

靳慕白也挺男人的,不怼不恼,就站着让人打。

恋爱啊,果然得是扛得住打的人来谈。

「然后呢?就没去查查这发消息的人吗?」白兮珧突然发问。

「他一边教书一边学习,辛苦熬了一年,考研上岸,赔了违约金,去读研了。至于那学生没查,像这种事,弄清楚更要人命。」

吃饱喝足,除了林老师和我,其余人都醉的晕乎乎的。

林老师与其余三个老师顺路,倒还可以送,所以剩下的白兮珧就交给了我。

白兮珧醉的的不轻,我连问了好几句她住哪里,她都不理睬。无奈之下,我抢过她手机,扶着她的脸解锁。

当看着一连串搞笑的备注,我真没忍住笑出声。什么难缠事多的刘某某家长,蹬鼻子上脸的某某老师,还有话多的皇后娘娘,冷脸的皇帝老儿。

秉着不看人家隐私的原则,我从乱七八糟的备注里挑个“爱管闲事的靳狗”。

电话刚打通,靳慕白带着斥责与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干嘛?想清楚要分手了?」

「靳先生,您好,我是洛一,白兮珧喝多了,麻烦您来接一下她,可以吗?」

「在哪?」

「天堂超市。」

「靳慕白,您不是东西,让我分手,分您妈的分。」白兮珧本来还安安静静的,一听见靳慕白的声音,暴脾气就上来了,对着啤酒瓶就开始说胡话。

看的我有些头大,连忙警告靳慕白:「你最好快些,白兮珧醉的厉害,我招架不住。」

「麻烦你守着她,我一个小时后到。她手机如果有人打电话过来,都不要接。」靳慕白一边跟别人说对不起一边给我回电话。

在等人的一个小时里,白兮珧的手机时不时嘟嘟响起,微信QQ都有消息发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备注为“薪我的唯一”的号码,打来七八个电话。

在店里待了一个多小时,靳慕白慌张赶来。

我眼尖的看见对面走来的男人,我将白兮珧拖拽身上,喊了两声:「白兮珧,白兮珧,清醒点,你男朋友来了。」

「他不会来了。」白兮珧顺势抱着我的腰,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要分手了。」

在我快坚持不住时,靳慕白跑过来,一把攥住白兮珧脖颈的衣裳,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动作粗鲁,语气强硬:「丢人现眼,回家。」

拿起桌上的包往外跑,离两人四五米远,白兮珧甩开靳慕白,伸手就是“啪”的一个巴掌。

「靳慕白,爸爸妈妈不同意,您是不是很满意啊?」

「你故意在爸爸妈妈面前胡说八道,让他们不同意我和程薪在一起。」白兮珧声嘶力竭,字字句句伤人:「靳慕白,您特么不是人。」

靳慕白拽住人,直接毫不客气塞进后座,一把甩关车门。

「您不是东西。」

「……」

白兮珧在车里骂骂咧咧,我在车外尴尬的不知道手脚放哪里。

拿过白兮珧的包从车窗扔进去,我微笑朝靳慕白致谢:「靳先生,麻烦您送白兮珧回去了。」

靳慕白侧头看我,阴阳怪气:「您今晚睡大街?」

「没,您和白兮珧走先,我自个溜达回去就成。」

眼疾手快拦下一辆计程车,我急忙绕过靳慕白,坐车离开。

07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我很有预感,靳慕白不会死了,我也不会再循环。

上完课,收拾东西刚出办公室,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我捞起手机接起视频,诧异开口:「稀奇啊,都舍得给我打视频了。」

「听说你在北京教书。」

「嗯!我不仅在北京教书,还品尝了豆汁吃了烤鸭。」我说着,反转镜头画面,对着不远处活力满满的学生。「看看我们祖国未来的花朵,一个个的朝气蓬勃,浑身上下全是用不完的牛劲。」

出了校门,我问他:「出国两年,您可想家了?」

「想啊,很想,非常想。所以」视频里的温雅的男生勾唇一笑,镜头一转,三两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手机里向我问好,几人背后正是首都机场。

「所以,我们回国了。」柏然高高举着手机,将赵秋来、张城几人全部录入手机。

我瞪大眼睛盯着手机里的人,高兴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回来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

「想给你一个惊喜。」

「在哪里聚餐,地址发我,一会儿过来。」

放弃坐公交的打算,我朝路边挥手。视频里,赵秋来抢过手机。「洛一,让我看看变了样没?」

「没变样,一直都是那张脸。」

翻转镜头,赵秋来炸乎乎道:「哎呦喂,我嘞亲娘,小妮子真是越长越排场啊!」

「你也排场,就是还缺一瓶哑药。」

话落,一辆黑车停了下来。

「有急事?」靳慕白抬手搭在一侧,懒懒开口。

挂断视频,我回头看向身后的计程车。

沉思片刻,我微微弯身询问:「靳先生,您来找白兮珧老师吗?」

靳慕白瞄一眼我,指了指后座:「上车。」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白兮珧老师请假了。」

「上车,我去国贸,顺路。」

想着问问他死不死,我就应了他:「谢谢!您真是个大好人。」

我拉开车门,坐到后座,开始劝诫靳慕白:「靳先生,分手的确会让人心情不好,但是你千万不能想不开,要好好的活下去。」

「分手?我跟谁分手了?」

我疑惑:「白兮珧啊?」

「她我妹,她跟我妈姓,我跟我爸姓。」靳慕白薄唇一抿,冷着脸骂了我一句:「少跟Ella待一块,还女朋友,真不知道您这脑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哦。」我应完声,又接着问:「那您不死了吧?」

靳慕白没回话,我手中的手机就突然响起。

「干嘛挂电话?」赵秋来语气很是不高兴。

「跟一个朋友说话,就顺手挂了。」

「朋友?男的女的。」我放低手机看了眼靳慕白,还没回答,赵秋来就突然大叫:「洛一,车上那男的有没有女朋友。」

她一开口我才注意自己刚才没点中前摄像头,以至于把靳慕白给拍了进去。

社死的想关掉通话,道路突然冒出一个学生,一个急刹,我人连带手机飞往前面。

「长的真他妈的帅,来北京这么多次,怎么就没给我遇见。」

「洛一,三秒钟,我要这个男的所有联系方式。」

抬眼四目相对,听着话里赵秋来流氓的言辞,我只觉得好丢人现眼呐。

脸烫的像火烧,我结结巴巴道:「那那个,靳先生,我朋友大脑发育不全,有点小儿痴呆,你别放心上。」

靳慕白捡起落在脚边的手机,看了眼手机里的人,放到我手中。

「没事,我不歧视病人。」靳慕白微微一笑:「只是,本人不交女朋友,只交男朋友。」

赵秋来:「原来是gay。」

天呐,谁能来救救我。

猛的挂断电话,我缩回去重新坐好,把手机当成赵秋来死死捏紧。

短短九公里路程,我坐如针毡。

下车时,我尴尬向驾驶座的靳慕白鞠躬道歉:「靳先生,很抱歉刚才冒犯了你,我代我朋友向你道歉。对不起。」

四目相对,我咧开一抹无奈的笑:「您放心,我朋友那边,我会处理妥当的,回见。」

「洛一。」

跑到一半,我急忙双腿刹车,笑脸嘻嘻的回头:「靳先生,您还有什么事?」

靳慕白薄唇微抿却欲言又止,半天冒出五个字:「没事,您走吧!」

听到这话,我如释重负,撒腿跑开。

08

洗了个头,白色吊带格子衬衫牛仔裤随便一搭,抓起相机,我就马不停蹄去找赵秋来算账。

聚会的人除了中午的赵秋来三人,还有一个北京读研的文芹和程序员方大海。一群高中玩的挺好的同学,上大学后有联系但许久没聚一起过了。

「洛一,再打我跟你绝交了。」

赵秋来站在餐桌对面,手指着我,周围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绝交?你这话都说多少年了?」

「好了,喝口果汁消消气。」文芹笑着将我扶坐下,将桌上的果汁递给我。「她就那德性,您又不是不了解。」

嬉闹完,我拉着几人拍照,拍了几张合照,服务员便开始上菜。

两三年未见,总免不了要说许多话,只是有些话总是让人难以回答。

「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吃到一半,柏然夹给我一只蛋黄焗青虾,问我。

「谢谢,我挺好的。」

「洛一,二十四了,你不会还单身吧?」对面的方大海目光从我身上转向柏然,笑道:「柏然也单着,实在不行你俩将就凑合凑合呗。」

我抬眼看向说话的人,余光瞄了一眼身旁沉默低头吃饭的文芹,笑着拒绝:「谢您替我着想,可惜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饭桌上的五人目瞪口呆,齐刷刷盯着我。

「你啥时候谈嘞男朋友?」赵秋来首先成为众人嘴替。

「去年来北京,阴差阳错认识的,有时间带你们认识认识。」

「什么叫阴差阳错,展开细细道来。」赵秋来不放过我。

「去给一个朋友送东西,跟他结了仇。一次突然遇见,他冲我吐烟,把我给弄过敏。后来去医院添加了联系方式,聊着聊着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赵秋来挑眉:「敢情您喜欢这类型的。」

我白了赵秋来一眼,拿过果汁喝了一口:「不怕你们笑话,我之所以来北京,也是为了他。」

众人目光微微瞥向柏然,露出可惜的神色。

「没想到啊,我们一一也有成为恋爱脑的一日,真想见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您如此。」

能让我如此的,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

看几个人被我骗的一愣一愣的,我压住笑朝说话的方大海道:「您多吃饭少说话。」

内心给靳慕白道了一百来个对不起,我夹起菜赶紧往嘴里放。

饭局结束,柏然依旧让我不知所措:「洛一,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您们几位回家的回家,回酒店的回酒店,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我还要去接我男朋友下班,咱们下次再约,拜拜。」

周一,赵秋来要回老家,喊我过去聚餐,顺便还让我把根本就没有的男朋友带去给他们见见。

呵呵,想得真美。

孤身去赴宴,跟几人随便撒了个谎,几人也就放过了我。

走时,赵秋来贱兮兮问:「哇哦,某人又要去接男朋友下班喽!」

我抬手给人一拳:「赶紧走吧您!小心赶不上飞机。」

分别没多久,等车时文芹追了上来。

「芹芹,您还有什么事吗?」我笑眯眯回答,却得来一句冷漠的回应。

「没事,就跟你顺路,一道走走。」

拦下一辆车,我和她都没再说话,无声的并肩坐在一起。我猜得出她跟着我是想干什么,但我无法阻止她。

毕竟她喜欢柏然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让司机把我放在离青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和她下了车。

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她红着眼睛对我道:「洛一,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无可奈何:「我没撒谎。」

「你就是撒谎了,听你说你有男朋友,我很高兴,可你这人心思缜密又察言观色,我不敢信。」她擦去泪水,一字一句让我有些害怕:「这几天我总是偷偷跟着你,发现你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我低垂着脑袋,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一,其实你没必要因为我而拒绝柏然的,你若喜欢柏然你可以大方的承认,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善妒的人,我也可以祝福」

「芹芹。」我打断她,「我对柏然,从头到尾只有朋友之间的敬佩与欣赏,没有男女朋友之间的喜欢。」

「可他喜欢你呀,」文芹几乎是吼着开口。「他从高中就喜欢你,他考上海也是因为你志愿填的是上海。这次他回北京,也是因为你来了北京。」

「高三那年,你知道了我喜欢他,也看出来他喜欢你,您就有意跟他拉开距离。这次也一样,上次聚会,你偷偷看了我一眼,才说自己有了男朋友。」

文芹抬手擦去泪水,攥紧袖口:「明明你做的都很对,可是我还是很讨厌你,我以为时间会淡去我的喜欢,可当再次遇见,所有人的目光依旧在你和他的身上,以前也这样,现在也这样。你让我觉得我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只能接受你的施舍。」

09

文芹性子内敛,却喜胡思乱想,我自以为是的远离,没想到会成为她耻辱的缘由以及讨厌我的开始。

我吸溜鼻子,擦去泪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抬头不经意锁向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我打算将谎话继续编下去。「文芹,很抱歉我的自以为是让你感到不适,但有一件事我没说谎,我有男朋友了。」

我按照记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咖啡店门口的人接起电话。

「靳慕白,回头,我在你身后,我有个朋友想认识认识您。」

靳慕白端着咖啡回头看向我,我压住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虚,朝文芹道:「都到这儿了,就别急着回去了,我们聊聊再走。」

挂断电话,我捏着手机走向靳慕白。

靠近靳慕白,我扯着他的衬衫袖口与他站一起,扯起一抹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文芹。」

望着文芹,我介绍道:「我“男朋友”,靳慕白。」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文芹还愣在原地,靳慕白就非常识趣打起招呼。

文芹:「您好。」

将手机放包里,靳慕白突然碰了下我眼角:「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眼睛红成这样?」

因为文芹在,我坦然自若的任由靳慕白触碰:「我没有不开心的事,我就是矫情。」

靳慕白嗤笑一声,我揉揉眼睛,问他:「您什么时候下班?」

「带你两个朋友去喝杯咖啡,一个小时后,我带你回家。」

两个朋友?我回头,柏然正站在不远处。

见状,我立马点点头:「好的。」

靳慕白转身走开,我正要带文芹进咖啡店,文芹就推辞了。

「洛一,对不起,我不该和你那样说话,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文芹离开,柏然含笑过来:「过两日要回美国,过来说一声。常联系,结婚的时候喊我。」

「好。」

他拍拍我的肩,笑道:「祝你幸福。」

「谢谢。」

目送人离开,一道贱兮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洛一,您这招高啊,都成男朋友了。」

陆璐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回头抱住她。

「哎呦喂,真受委屈了。」陆璐拍拍我肩膀,很是替我不满:「说实在的你那朋友扔了得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你也是,傻不拉几站着给人骂。您就不能争气点,把那天骂Gavin的脾气拿出来,怼她个哑口无言。」

本来挺难过的,听到这话我又给气笑了。

「我这人其实也很坏的,没骂她是因为我知道她的性子,往后她只要想起我都会心怀愧疚。」

「直说你怂就得了,过了这几日,她没再见到你,日子越过越顺畅,你说的狗屁心怀愧疚就会慢慢淡去。」陆璐掏纸擦着我脸,很是瞧不起:「下次遇见这种人,您别惯着她,就直接骂,骂不过就甩她两巴掌。」

我噗嗤一笑,陆璐恨铁不成钢的捏我脸。「笑什么笑,你啊就活该被欺负。」

「别抱姐了,您男朋友出来了,抱您男朋友去。」陆璐拉开我,我侧头看向身后,抱着外套出来的靳慕白。

「傻愣着干嘛,赶紧的。」陆璐推我一把,看戏般的站的远远的。

靳慕白走到我跟前,我立马一个四十五度鞠躬。

「靳先生,谢谢您刚才替我解围。」

「你的道谢我收下了,就是有件事想问您。」靳慕白语气疏离,仿佛我们之前没见过面。

「你说。」

靳慕白单手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划了两下,一条视频占据屏幕。

「看什么看,改试卷啊?」

听到这话,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靳先生,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气冲冲过去拉住罪魁祸首,吵吵闹闹到了陆璐的公寓。

争辩许久,陆璐认了输:「我承认我把视频发到我姐妹群里了,但我不知道视频是怎么到靳狗手里的,不过我敢笃定靳狗对你有意思。」

「您瞧,他看您的眼色特么的比狗还深情。」拿过手机打开他们姐妹群里发的图片,图片里靳慕白的手放我眼角,模样很是深情。「您姐我,当时就是看见这张图片,才从楼上跑下来吃瓜的,恋爱啊,还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忍着没把人掐死的冲动,我刀了她一眼:「您闭嘴吧您。」

「真的,洛一,我看人超准的,靳狗真对您有意思,公司以前来了个小美人,她当时也是求Gavin帮忙假装男朋友,结果您猜怎么着。」

「怎么了?没帮忙吗?」我剥开一颗瓜子放嘴里,等着陆璐说结果。

「Gavin直接给警察打了电话,让警察去处理,呵呵呵~~~。」

陆璐笑跌床里,上句不接下句。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也很搞笑」从床上坐起,她边说边笑:「有一次,他出去应酬,结果甲方女老板想睡他,他直接说自己是gay,哎呦喂,给我笑的肚子疼。」

我剥着瓜子,不笑也不说,气得陆璐飞扑过来,一把抓起剥好的瓜子塞她嘴里。

「吃吃吃,靳慕白都在计划怎么能睡到您了,还吃。」

真的听不下去她的话,我被逼的没办法,说话都带着略微的放肆。

「他睡不到我,您放心。」将瓜子扔嘴里,我慢悠悠道:「我没您那么好色,见好看的就想睡。」

「我不需要谈恋爱,因为我不缺爱。」我真心的发表自己的想法。

「有很多人跟我表白过,比我大的比我小的,长的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有,但我都不喜欢。你们说的心动、胆怯,我只在第一次实习抽签讲公开课的前几分钟有过。」

「我也不喜欢女的。」见她目光怪异,我无语的翻了白眼:「我就单纯的懒得去谈恋爱,懒得去安慰人,花时间陪他。有时候都在思考,谈恋爱谈的是什么?谈哲学谈理想谈恩格斯马克思主义,这些我随便拉着个人都能谈个一上午。」

陆璐:「您说的有理,可您就没有其他的,就比如性冲动。」

「性冲动,它只是荷尔蒙作祟的一时冲动,并不是喜欢。根据科学研究其实可以这么说:人本身就不是什么长情的生物。」我想了想,继续道:「人在恋爱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激素叫做苯基乙胺,它会使您想和对方在一起,但这种状态也只能保持六个月到四年的时间。」

「停,我服了,您别说了。」陆璐起身接过杯水喝了一口,看着远处高楼:「难怪您会在“关于爱情中喜欢和合适那个更重要”这个辩题,将我们学校的正方怼的无话可说,敢情他们是拿您没招了。」

睡到半夜,陆璐突然爬起来摇晃我。

「洛一,你若对靳慕白无意,就离他远些。」陆璐双手扣住我的肩,表情凝重:「靳狗这家伙倔,不见棺材不落泪,您是个没有情根的,以后少跟他接触,当心他硬睡了您。」

「知道了,知道了,我好困,您让我睡觉吧!」

迷迷糊糊回答完,脑子却越来越清醒。熬了一宿,顶着个黑眼圈去了学校。

上完课,我立马到学校附近一个酒店付了一个月的费用,麻溜的搬了进去。

10

才搬进去的第三天,就出事了,不过不是我,是白兮珧。

有人用白兮珧的QQ与微信发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在教师群与家长群。

第二日,关于白兮珧的八卦消息就满天飞。

我问靳慕白是怎么回事,靳慕白简单的回答了我。

高中他把他们学校侵犯女学生的班主任送去劳改了。那老东西今年刚出来,前几天想要杀靳慕白没杀成,又给关了。而且白兮珧男朋友,也就是真正发视频的那个人,是那老畜生的儿子。跟着母亲改嫁后,顺便也改名换姓。为了报仇,他故意接近白兮珧,因为靳慕白再次送他亲爸进去了,他就把偷拍的视频用白兮珧的手机和账号发到网上以及群里。

真的太恶心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我放学去看了白兮珧,发现她比我想象的坚强,没有因为谣言而气馁,相反,她还勇敢的站上了法庭为自己辩解。

开庭那日,我和林老师请假去了。可惜人太多,我们没能进去。

在外面等了许久,当我们以为法院会给我们和受害人一个公道,却不料事与愿违。

刚出法院大门,记者和媒体就涌了上去。靳慕白朝众人说了三四声“让开”,黑着脸拿衣服盖住白兮珧,穿过人群上车离开。

拉住最后出来的欧阳木问,我们才知道一审输了。因为白兮珧和恶心玩意是男女朋友关系,对峙过程中白兮珧被问崩溃。法官说证据不足,指控程兴的罪名不能成立。

「怎么不成立了,特么的法官是不带脑子上班的吗?」林老师激动的直接在法院门口骂人。「实在当不成法官就从位置上滚下来让我去,老娘本科好歹也是个学法的,真他妈的太恶心人了。」

「靳哥让我告诉你们别太着急,李青阳那边还在收集证据,二审肯定能让程薪进去。」

「哎~哎~哎~,您干啥去?」欧阳木看着我突然跑远,抬脚跟了两步停下喊我。看见我走过去一把拽着符兴头发,猛的的瞪大眼睛,飞奔过来。

「我让您拍视频,我让您得意。」一巴掌扇对方脸上,吓的给他辩护的律师急忙拉开我。欧阳木过来朝着符兴就是一脚,将人弄在地上,欧阳木直接骑着人打。

我挣脱束缚,要一起打时,欧阳木道:「边上站着,我来打。」

学医的打人就是有优势,被警察带去医院验伤,程薪都只是轻微伤。

警察局里,搜刮完东西,我就第一个被带进审问室。

两个警察在对面坐下,中间座位正对我的警察问:「姓名、年龄、性别、职业……」

我耐心一一回答完,他又问:「说说吧,干嘛当街打人?」

「我没打人,我打的是畜生。」

「好好说话,干嘛当街打人?」

我真的都懒得说,明明在医院和来的路上我都说了,偏偏还要一问再问。

「洛一,端正态度,您是一个老师啊,为人师表,您教授着成千上百的学生,除了教育孩子更多的是以身作则,您看看您今天的这种行为,看看您现在这副样子,正确吗?您这事要是传出去,您的学生该如何看您,您如何服众?」

我抬眸看向那警察,放声道:「我的学生会因为有我这样一个老师感到自豪,我今天做的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渣。现在你们,之所以可以高高在上的拿道德来批判我,拿着你们正义的眼色拉着我去跟一只畜生道歉,是因为祸不及自身,你们理解不了我,也无法感同身受。当然,我也一样理解不了你们。」

「再说服众,我打人的原因你们晓得,我朋友官司输了,明明错的人不是她,一切都是那个人渣干的。我们祈求一个公平,可最后却得到了一句证据不足,这能服众吗?这不能。这只会让受害人绝望,害人者高兴。法院,警局,本来是一个伸张正义,维护百姓的避难港。你看看现在都成了什么,成了害人者的安全领地」

「洛一,注意您的说话行为,给我端正态度。法院、警局永远都是为百姓服务的。我们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说的好,不冤枉好人,不放过坏人。」我瞅了眼记录的女警察,放低声音:「我承认我现在情绪不受控制,但我希望你们的话不是纸上谈兵,是真真正正的去找去查,而不是因为我在这里说到你们的痛处,为了赢回面子跟我的一句无稽之谈。你们去查吧,去寻找真相,还好人一个清白,让坏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到时候,你们哪怕是要我磕头跪地,让我道歉数万遍,我都干,五体投地真心实意的。」

审讯室的门被轻叩两声,两个警察匆匆开门,苦脸立马转变为笑脸。

刚坐一会,警察就喊我出去,就看见红着眼来保释我的陆璐和一个白发苍苍被欧阳木喊姥爷的老人以及一个中年警察。

11

刚回去洗去满身晦气,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吹,靳慕白就哭着打电话给我。

白兮珧割腕了,他问我他该怎么办?

狼狈的赶过去时,靳慕白颓废的蹲在病房门口。

「靳慕白,白兮珧怎么样了?」

地上的人抬头看我,满脸的疲惫与无可奈何。

「医生说没生命危险。」

「那就好。」

「今天」靳慕白起身,垂眸看着我:「谢谢您在法院门口为白兮珧出头。」

「不用谢,我也就扇了他一巴掌,其他都是欧阳木打的,」我说着轻轻敲了下白兮珧在的病房,得到一声“进来”后,回头跟靳慕白说:「他可会打人了呢?改天有时间,我都得让他教教我。」

进去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安慰了靳父靳母几句,守了半个小时,靳慕白送我下了楼。

「刚才一时情急,害你大晚上跑过来,真是对不起。」

见他转身要走,我拉住他:「靳慕白,你也进入循环了对吗,或许可以说是您故意进入循环的,因为你要救白兮珧。」

「洛一,你能抱抱我吗?」

「靳慕白,你别扯其他的,回答我的问题。」

拿开我的手,靳慕白道:「明天,我会告诉你答案。」

熬到凌晨四点,靳慕白打了电话过来。

靳慕白声音沙哑:「洛一,您会帮我的,对吧。」

「靳慕白,好好说话,您别给我拐弯抹角。」我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只能干着急的骂人。

「每次循环你是不是都很害怕?」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他:「害怕,每次循环我都很害怕,不过多循环两次也就习惯了。我两天没好好睡觉了,眼睛好困,您快说您要说的。」

「来见我的时候,记得带把刀,长点的,能一刀捅死人的那种,求你务必记得。」

靳慕白说完就突然挂断电话。

我回拨过去,结果不接。

「带刀,有病吧!」

愤恨骂了句,我跌进床里又又熬了个夜。

清早,刚将试卷发给学生,陆璐就对我电话轰炸。

「干嘛,我上课呢。」

「靳慕白杀人了。」

「您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话里很是镇定,握着书本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没骗您,因为这事上级领导都被气疯了。我还以为您知道呢,想问问您。没想到您消息比我还闭塞,我现在打车去人民医院看看情况,您来吗?」

「来。」

让学生复习资料,我冲去办公室找主任给我找代课老师。

听到死人的消息,主任二话不说放我出学校。

去医院的路上,我与已经到现场的陆璐电话交流:「靳慕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白兮珧啊!她昨天割腕自杀了,靳慕白气不过,今儿一早当街捅了程薪十几刀。」

陆璐简单说完,朝手术室门口的警察大声道:「那就特么的混蛋,就该让他死,还抢救什么救。」

「靳慕白呢?他怎么样?」我问。

「他没事,问诊室里被拷着呢,他们不让我们进去。」

赶到医院,便远远看见戴着镣铐满身是血的靳慕白被警察押出医院大门。

我很努力的跑过去,可是拍视频的记者和群众太多了,将我拦在外面。

眼看靳慕白要被押上警车,我彻底崩溃,声嘶力竭大喊:「靳慕白。」

警车前的靳慕白顿步,缓缓转头看着我。

推开周围的人,我颤抖的跑向那辆警车,哭着祈求那警察:「警察叔叔,我跟他说两句话,就一分钟。」

得到通融,我冲过去一把抱住靳慕白:「你干嘛想不开杀人呢?」

「警察来的太快,我没能自杀,托您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来的路上顺手买来了。」

「东西给我,帮我吸引警察注意力。」靳慕白的呼吸在我耳边打转,见我没有动静,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请你帮我。」

将卫衣包里的刀递给他,我快速转身向一旁的警察打去。

趁着混乱,靳慕白跑远,背对着我一刀划过脖颈,鲜血飞溅四周。

12

被警察扣手逼跪地上,我紧闭双眼不敢看远处血淋淋的靳慕白。

一阵眩晕传来,我在周围人的叫喊中慢慢失去意识。

再睁眼,又是熟悉的司机师父,和那首听了七遍的《好汉歌》。

人还没到奇迹,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我是靳慕白,到公司后有人会接您去我办公室。在里面坐三十分钟,然后帮我拿一样东西。」

虽然不知道靳慕白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还是本分的回了他两个字:“好的”。

下了车,才到奇迹门口,一个黑衣职业装的漂亮女孩子,拿着手机对着靳慕白不知道在哪里找的一张我的照片拦住我。

比对两眼,她笑道:「洛小姐,您好,靳总让我来接您,您这边请。」

进电梯时,我问:「靳慕白呢?」

「Gavin有急事,刚出去了。」

被带到办公室,我将陆璐的优盘让她交给对方,自己坐立不安的在靳慕白办公室来回徘徊。

熬过三十分钟,短信如约而至发送过来:“东西在电脑里,密码707172。”

我匆忙打开电脑,按照发来的密码开机。

我以为他会给我留什么重要资料时,电脑打开才发现,他留给我的只有一段没用的文字。

「洛一,当您看到这段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成功的将符远见和程薪拉进我的陷阱里了,我知道您有许多许多的疑惑需要我解答,可我唯一能告诉您的就是,您不必再害怕,因为循环已经结束了。请原谅我骗了您,按理说我们循环了六次,应该也算是朋友,可事情终究因我而起,让您掺和进来就是我的不地道,抱歉让您跟着我循环了一次又一次,对不起。」

我焦急的给靳慕白打去电话。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接电话的人就直接喊出我的名字:「是洛一小姐吗?」

「对,我是洛一。」我压着泪水问他:「您知道靳慕白去哪里了吗?」

「我们在北京朝阳医院。」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我慌张推门出去找陆璐。

奔向陆璐,我焦急说明事情与要求:「陆璐,靳慕白出事了,在北京朝阳医院,您能开车带我过去吗?」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齐刷刷的站起来。

陆璐扶着我,抬袖擦着我的眼泪,安慰:「不哭,您慢慢说。」

「靳慕白出事了,他现在,在朝阳医院。」

「Alan这里交给您了,我出去一趟。」一个黑衬衫的男人过来将手中资料扔给右手边工位的人,看向我和陆璐:「跟我走。」

从电梯到车上,两人一左一右问的我,我直接拨打刚才的电话让他们自己沟通。

「靳慕白如何?」

「颅内积血,右手骨折,现在在手术室里。」

「谁干的?」

「报警报的及时,打人的人抓到了,不过一言难尽。」

赶到医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带着我们去了手术室等候厅。

「谁打的人?」黑衬衫男人再次问。

「两个人,一个符远见,高中侵犯女学生被靳慕白告上法庭送进牢的班主任,今年一月刚出狱。另一个程薪,白兮珧的男朋友。正确的说应该是符远见亲生儿子,符兴。」

「特么的。」

手抖的厉害,陆璐扶我在椅子上坐下,将我扶靠着自己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我的背:「别怕,我们都在呢?」

才过了十多分钟,就来了七八个人,有年老的有年轻的。其中一个上次循环在协和医院见过。

一群人拉着警察询问情况,知道了大概的前因后果。

当警察押出符远见和符兴,欧阳木冲上去,结果却被西装男和奇迹带我们过来的男人一左一右拉住,气的蹬腿破口大骂:「两个不是人养的狗玩意,老子要是在绝对让你们疼的要死又死不掉。」

13

等了漫长的四个小时,医生终于把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听到手术成功,病人脱离危险,我也送了口气。

众人与医生一起将靳慕白推着进了电梯,去了病房。

我与陆璐和另外几人乘一侧的电梯上去,本来想看一眼的,但是医生说不要进来太多人。我就远远的看了眼病床上带着氧气罩,头发剃光头顶插着管子的人,默默的坐到病房外的休息椅上。

莫约半个小时,欧阳木骂骂咧咧出了电梯,进了靳慕白在的病房。

见状,陆璐拉着我紧跟其后跟了进去。

「靳叔,查清楚了,特么的那孙子是当年被靳哥送进牢的强奸犯。」欧阳木耸耸肩,看着面前的两人,低声道:「叔姨,我再说件事,你们别生气。」

「有事就说。」靳父道。

「兮珧交的那个男朋友,其实是那畜生改名换姓的儿子。因为靳哥让他爸坐牢,他觉得是靳哥害他家破人亡,就故意接近白兮珧。」

「白兮珧人呢?」靳父火气四溢。

「兮珧她配合警察调查去了。」瞧情况不对,欧阳木轻拍靳父胸口:「靳叔白姨,这事不能怪兮珧,要怪就怪那孙子,特么的太恶心人了。」

靳母:「别给她说话,她都多大的人了,就没点辨人畜的意识吗?」

看见这么多人关心靳慕白,为他着想。我也就大概知道,靳慕白明知死亡的痛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循环。

因为他有在乎他的人,父母,朋友,这些人让他不惧生死,也是他一次次循环的底气。

「叔叔阿姨,他说的对,错的人是程薪和符远见,白兮珧只是受害者。对方本就是蓄意接近,定是早早就调查好白兮珧的喜好,然后设计一场眼看是意外相遇相知相爱,实则却是满心算计的阴谋。」

众人看猴般的打量我,目光在周围人身上来回交流,直白的不能再直白:“这人谁啊?怎么没见过?”

「您是慕白的朋友?」靳母问出众人心声。

「是的,阿姨,我是靳先生的朋友,我叫洛一。」

靳母礼貌的和我打了招呼,导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出去接了导师的电话,我回病房跟几人打了招呼,离开时那个不靠谱的医生非要送我出医院。

电梯里:「洛一妹妹您哪儿人呢?哪个学校的?什么专业?今年多少岁?您和靳慕白什么关系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人真烦人,要不是不认识,周围还有人,我真的想给这人一脚。

「抱歉,您所问的事属于私人问题,我无权告知。」

他:「那留个联系方式,靳慕白醒了我知会你。」

我掏出手机,将微信码递过去,提醒道:「我叫洛一,洛阳的洛,一横一竖的一。」

我兀自更改备注,他却突然发问:「您不问我叫什么?」

「欧阳木,我们见过的,在协和医院。」

欧阳木诧异:「是吗?」

电梯到了一楼,我拦住他:「感谢您送我下来,在这里留步吧,下次再见。」

去参加宋老师新书发布,我依旧要了签名书。

七次循环,我实在都有些腻烦了。

离开时,含蓄的和导师表达我不去高中教书的缘由,导师听完我的解释。同意的话还在舌尖,研二的师妹就双手并举的毛遂自荐:「导师,我去,我去。」

有人去挺好的,但这样的结果就是,我要延迟去西藏的行程,准备课题课件去参加半个月后北师大主办的“全国教育学研究生学术论坛”。

没参加聚会,我就匆匆回了酒店,冲了个澡,陆璐电话就打了进来。

「陆璐,怎么了?」

「别给我装糊涂,洛一,姐就诚心问您一句,您和靳慕白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只是朋友。」我说着,不带思考张嘴就来:「认识他是我有一次来北京,他巷子里抽烟,给我弄过敏了,我们就只见过几面,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洛一,您不诚实哦!」

「您爱信不信,靳慕白醒了您自己问去,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挂断电话,来回磨蹭许久我才朦朦胧胧入睡,半醒半睡间,手机嘟嘟的振动。

我懒懒的抓过手机,刺眼的光让我眼睛难受。

强迫自己适应,我解开密码,发现是欧阳木打过来的。

开始是视频电话,然后是一段靳慕白看着手机拍摄的视频,接着就是数十条信息。

什么靳慕白不清醒时喊我名字,醒来问我为什么没去看他。

靳慕白那模样明显就是麻醉都还没过去,他是没良心的吗,拉着人家一个病人拍视频,真是有病。

关掉手机,我接着呼呼大睡,然后就一直翻来覆去到天亮。

14

靳慕白是在第二天十点清醒过来的,我刚起床刷牙,欧阳木就发来靳母给靳慕白喂粥的视频。

并附言:「洛女士,何时过来看我家靳宝。」

有病!

骂了句,我回了条:「谢谢您的告知,看见靳先生醒过来,我很高兴。」

扔掉手机,我收拾一番,按照导师所托,趁着周五带着小师妹去跟学校交接,然后找个靠谱的地方给这丫头住。

出了学校,我顶着大太阳找了好几处地方,气喘吁吁时,得到小师妹一句:「师姐,我男朋友在北京读研,实在找不到我去和他凑凑。」

好家伙,敢情我这么努力的四处奔波,您全当遛狗呢。

哼,我才不会让您如愿。

「别啊,小师妹,我答应导师要照顾好你的,我们也说好的要一起住的,您和你男朋友住去了,我呢?」

小师妹:「那我们在找找。」

「嗯呢。」

看着面前人略微失望的表情,我拉着她的胳膊:「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去初色自助拿了一堆海鲜,吃的正上头时,小丫头弱弱的问。

「师姐,你还要读博吗?」

将剥好的虾扔嘴里,我摇摇头,含糊不清道:「没这打算,您呢?」

「我不读博,家里负担不起,只是我们这行现在竞争大,尤其是北京这种地方,随便一个路人都是人才中的人才,研究生也就教高中。」

这的确是个实话,北京这地,随便一个人都是金子。

我不着急工作是因为我运气好,高中毕业,胡乱写的一本小说火了,我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现在是个双重马甲的小作者,虽然作品不是很火,也有个微薄的收入。因为喜欢画画,在自学网上学习自己制作动画,现在是个短视频自制动画的小百万粉丝博主。

等到这两样的养不活我自己的时候,我还可以拿着教师证去培训班啊或者是学校工作,就是那时候我可能有点老了,人家不要,不过没事,世事无常,总会有路的。

就像妈妈说的,工作其实不难找,就是人们都想要一个不怎么累、工资合理、离家近或者是在大城市里,一跟别人提起来还体体面面的工作。

「别怕总会有一条出路的,去学校认真上课,和那些老师啊领导打好关系,给自己未来打好人脉。同时呢,您也别死盯北京,往其他地方看看,总会有好的合适的。」

「好。」

吃饱喝足,付完钱,我也就放过了这丫头。

回酒店续房,掏出手机一看,两个靳慕白的未接电话,以及欧阳木病房门口偷拍的视频消息轰炸。

我无视欧阳木,给靳慕白打了电话:「靳先生,您好点了吗?」

「好了,您还在北京吗?」

「在呢,二十五号有个学术会议,最近都在北京。」

「知道了,回见。」

“哎呦喂,回见”欧阳木贱兮兮的声音传来,靳慕白那边刷的挂断电话。

在酒店待了三日,我就憋出了百来个为什么?

发消息问欧阳木靳慕白那边缺什么,这家伙居然回了句“缺个您。”

为了避免他们再误会,我编辑了一段小长文。

「欧阳木先生,我不知道是不是您误会了,我和靳先生只是纯粹的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发此类消息,让我与靳先生为难,谢谢。」

回完消息,见对方一直在输入中我也懒得管。

路上随便买了点水果带去,才进医院就远远看见讨人厌的家伙。

「洛一,那个,我为我这几天的嘴碎跟你道歉,希望您别把我那些发话放在心上。」

哟,想明白了?

正感叹孩子长大时,他看向我手里提的水果,毫不客气拿出一个,一口咬出汁。

「来就来呗,还买什么水果,您真客气。」

我轻笑两声,懒得搭理他。

15

到了病房,欧阳木朝带着帽子还在打电话的靳慕白吹了声口哨,我刚进去,后面的门就搭的被他拉了关上。

「来了。」靳慕白扯了扯头顶的帽沿,伸手指向一旁的椅子。「坐。」

刚坐下,与靳慕白对视四五秒,我便难受的垂眸。若可以,我真希望能循环回到这人骂骂咧咧时的模样。

「靳慕白,您是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两个东西就不会得到惩罚,所以你以身入局。您将自己放于危险里,换一个能让那两个人渣去坐牢的结果,对吗?」

靳慕白咳嗽两声,我放下包,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您猜的不错,因为没有证据便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在我上次循环时我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一回来,我就立马让李青阳帮我去白兮珧居住的地方找证据,而我这边会故意引符远见和符兴去停车场激怒他们对我动手。」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我点点头,靳慕白小抿一口水,回忆道:「我会去楼顶是因为程薪约的我,我是被符远见推下来的。可以说我第一二三次都是被杀,四五六七是为了寻找真相和改变结局而自杀。」

「为什么你一出事,我就会循环?」

「许是我落下来的那一天,血溅你身上了。」

靳慕白解释:「我第一次经历循环是高二的时候,学校那个被侵犯女孩的父亲在我们学校杀符远见没杀成,跳楼时,我给撞见了,沾到了他的血。他死了,我就又回到那叔叔自杀的前一个小时,就像你一样,回到我出事的前一个小时。我也一样,死后循环到我死前的第一个小时。」

「那年他和我说,他死了七次都没把他女儿救下,我很疑惑他为什么这样说,直到我死过一次才明白。可惜的是循环只有七次,而且每次循环回到的时间都只会是您第一次死亡前的一个小时。」

洗了一个苹果,削皮递给靳慕白,我像听故事一般的听靳慕白说起事情。

符远见,靳慕白的数学高中老师兼班主任,凭借职位便利侵犯班级女学生。那个女生死后,靳慕白因为意外碰到了那女生爸爸的血,进入循环,他救下人,将符远见告上法庭,也开启了一场根本赢不了的官司。

好在最后,一条接一条的证据被匿名给出,靳慕白打赢了官司,将那不是人的东西送进牢狱。

十三年过去,这老东西出来了,结果不痛改前非,倒是四处打听,找靳慕白算账,得知自己儿子与白兮珧在一起,二人就策划了这一起谋杀。

第一次靳慕白坠楼,符远见推的。

第二次,靳慕白报警,可因为程薪还在,他为救妹妹喜欢的人被数刀捅死。

第三次,靳慕白早早报了警,又拦下程薪,结果被自己拼命救下的人一刀捅死。

第四次,他计划在楼顶问出真相,与朋友里应外合,将对方收拾了。结果话还没套出来,我就带着三两个警察上楼,二话不说抱住了他,断了他的计划,也吓得符远见跳楼自杀了。他本来打算让人调查程薪的,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收到白兮珧被绑架的短信与视频,为救人,他拉着程薪一起去死了。

第五次,他还没跳楼,就遇见了我带着警察上公司说他要跳楼,我这么一打岔,倒也合了他计划,在查到程薪就是符远见的儿子时,他劝白兮珧分手,结果白兮珧死活不分。符远见察觉到不对,狗急跳墙之下,在学校门口杀害了白兮珧。为了回去救人,靳慕白自杀了。

然后就是第六次循环,他没答应符兴的见面,更不许人进公司。符远见等不及想杀人泄恨,过了几天,就装作装修工来公司,结果被抓了。为了不让白兮珧再添乱,那日白兮珧酒醒后,靳慕白将程薪是符远见亲生儿子的事告诉她,白兮珧听完,果断分手了。结果没成想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

「对不起,我当时就是慌傻了,才会阻挡了你,害你如此。」

「洛一,是符远见害的我,不是你,你只是意外被我扯进来的。而且,因为有你,我才能如此顺利的将计划进行下去。」

靳慕白抽纸擦手,能过水杯喝了一口,夸道:「你挺大胆的,我高中第一次循环的时候比你还丢人呢?毕竟这种事,从未听过,更没人信,但凡是个人遇到都会害怕的。」

这哪跟哪呢?高中的小屁孩跟一个研三还二十四的成年人,无法对比好吗?

察觉情绪有些不对,我吸溜鼻子,尴尬苦笑。

「靳慕白,虽然我们成功了,可我觉得好不公平。」掏出纸擦鼻涕,我哽咽道:「我们满身伤痕,最多也就关他们个十年,等刑满,他们还会再出来,真的好不公平。」

「不怕。」靳慕白笑的格外温柔,抬手将柜子上的抽纸拿给我:「一次锁不住就多锁几次。」

他说的轻松,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望着他看似轻松实则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的笑,我没忍住流出泪水。

「像这种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不过没关系的,」缓和情绪,我笑的难看:「像您说的,一次收拾不了,就多收拾几次。反正我可以循环,他们出来还不好好做人,我们有的是机会熬死他们。」

「不哭了,我不会让您跟我一样循环的。」靳慕白直直看着我:「您若为我的事自杀循环,我怕我以身相许都还不完您这人情。」

「靳先生,我就随口说说,您何必当真呢?」我语句不清的低头,一边擦鼻子一边擦泪。

靳慕白:「您也别当真,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其实,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像您一样。除了因为您和白兮珧是我朋友,更多的是我想要恶人得到惩罚。」

「我明白。」

「白兮珧呢?她最近怎么样?我前两天就想问了,可是好多人都不认识我了,我找不到能问的人?」

「她呀?最多就是难过个把月,但是有些事,她也必须面对。」

白兮珧与程薪认识两年,两人如今也只差靳父靳母这一关。只是这程薪实在太恶心了,故意制造这一场相遇相知相爱,害了白兮珧。

只希望白兮珧能向前看吧,因为这已经是靳慕白用命换来的最好的结局,

跟靳慕白道别,刚打开门就撞上笑脸嘻嘻的靳爸靳妈。

「叔叔阿姨,好。」我利落出来,把门留给两人。

「您好!洛一,谢谢您过来看念白。」靳母莞尔一笑,目光打量了我一番,问。「有事要走了?」

「是的。」我提提微滑的挎包,朝两人告别:「叔叔阿姨,再见。」

16

十一天后,案件开始了一审。

因为人证物证皆有,很快就给出了公告。程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符远见有期徒刑七年。

众人欢呼雀跃,我看着被众人围住的靳慕白扯出一抹苦笑。

七次,整整七次,靳慕白死了一次又一次才换来这么一个将这两个畜生绳之以法的判决,这个代价太大了。

靳慕白住了十七天的院,二十一号出的院。

在他住院期间我只去看过他三次,第一次是找他解惑,第二次陆璐喊的,第三次也是陆璐喊的。

第三次,刚出医院陆璐就问我,我为什么躲着靳慕白,我说我没有,她说我躲的太明显了。

靳慕白是对我有意思,可我对他没有意思啊?

我对他的感觉吧,平平淡淡,不讨厌,喜欢的也一般般。想了想那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他最多就是敬佩。

虽然对他有过不该有的想法,但我确切的明白那不是喜欢。

我也不是说靳慕白不好,他人挺好的,有个性有分寸,长的好看,工作出色。他这种人呢?最是不缺女孩子喜欢。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意思,比我漂亮优秀的女孩子可多了去了。

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可能我这个人就是有病吧,我渴望爱情,但不相信有永久的爱情。我能和朋友嬉闹哭笑,我能明白对方的不足,也依然能和她玩一块。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我也不喜欢别人闯进我的生活,我怕自己刚和对方在一起就挑对方错处。

我的生活很充足,我有疼爱我的妈妈,有一群好朋友,这已经就够我开心快乐。而且我一个人我更开心更快乐,这几年我努力学习努力赚钱,我将自己养的很好,以至于我好像不需要爱情。

二十五号,除了是学术汇报,还是靳父靳母为靳慕白出院办的宴会。

听完其他同学的汇报,已经是六点,不过好在我有人接。

和陆璐匆匆赶到宴会,发现就我们最晚。

欧阳木拿来两杯酒,一杯给我一杯给陆璐:「迟到喽!罚酒。」

「就冲这酒香味,这杯拦门酒,您不拿来我都得跟您要。」陆璐笑了声,举杯就喝。

当我犹豫不决时,一只带着红线的手拿过我酒杯。我侧头看去酒杯就已碰上对方唇瓣,一饮而尽,陆璐大大方方替我解释:「洛一喝不得酒,我替她喝了,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杯热饮就到了手里。

盯着远处她公司头头旁边的两个空位,陆璐拥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戏谑道:「都特殊对待了,您真不打算今天办了他?」

「闭嘴吧你。」

饭吃到一半,我接了一杯热水,出门到院子里吹风。

刚在秋千上坐下,靳慕白就跟了出来:「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菜都挺好吃的。就是我肠胃不大好,不能吃太多。」

愣了两秒,我喝了口水,看了看四周,道:「靳慕白,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什么时候走?」在一侧的凳子上坐下,靳慕白问。

「哈?」疑惑一声,我踮起脚尖晃了晃秋千,没有隐瞒:「后天。」

「再见。」

「会再见的。」

回家的那天,我大清早的给妈妈打去电话。

知道我要回家,我妈高兴的跺脚:「我去买蒸菜、大杂烩还有海鲜,坐好等你回来吃。」

「好的,我保证九点半之前一定出现在家门口。」

下午陆璐请假回来送我去高铁站,要进站时,她一把抱住我:「还挺舍不得您的,这次离别下次再见就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没事,想我了您可以打电话。」我拍拍她的背,也很是舍不得。

「妹儿,我还真挺佩服你的,您理性,清醒,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喜欢以及周边人的赶鸭子上架,而去选择喜欢那个人。加油,勇敢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自己喜欢的。」

「会的,我所选的每一条路都是我想走的,有时候在岔路口我可能没选那条开满鲜花的路,但是我走的那条定也是自由肆意的青青草原。」

「哎呦喂,这话说的不错,可以写您书上,让有文化的去看。」

拿起相机跟她合了三张影,我拉过行李箱跟她挥手告别。

上车时,我无聊的拿着相机翻看照片,当一张我与赵秋来他们的大合照出来时,我激动的心跳加速,不可置信。

翻到陆璐偷拍靳慕白的那张,我看着一身正经的职场装,嘴角扬着淡淡笑意,侧身与一侧的人说笑的靳慕白,没忍住潸然泪下。

一次次的循环,一次次反复的与认识过的人重新认识,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好在有这么一个人,当我看见他,就知道这不是场梦,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完结】


更新时间:2025-11-05 22: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