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笼中豢养
锈迹斑斑的铁笼像一个个巨大的墓碑,矗立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黏腻地附着在每一寸墙壁和地面上。林默蜷缩在角落,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他的皮肤是那种长期不见天日的苍白色,唯有脖颈处一道狰狞的疤痕,是深褐色的,那是被“主人”用烧红的烙铁留下的标记——属于“黑皮”的烙印。
主人叫冯七,一个头发花白、眼神却像饿狼般阴鸷的老头。冯七不把他们当人,只当是精心饲养的“牲畜”。他总说:“黑皮的人肉油脂多,炖出来香,白皮的太柴,生吃才有滋味。” 地下室里关着十几个人,肤色各异,却都有着同样的绝望。他们被铁链锁着,活动范围不足一平米,每天的食物是馊掉的残羹和带着血腥气的生肉碎块。冯七喜欢看他们为了一点食物互相撕咬,就像在观赏一群野狗争抢骨头。
林默旁边关着的是一个叫阿夏的女孩,她有着小麦色的皮肤,是冯七口中“次等品”的白皮。阿夏总是偷偷把自己那份少得可怜的食物分一半给林默,她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倔强的光。“我们会出去的。”她总是这么对林默说,声音微弱却坚定。林默只是麻木地摇摇头,他见过太多试图反抗的人,最终都成了冯七餐桌上的“佳肴”。
冯七有个“特殊爱好”,他养了一个小孩,叫阿生。阿生大概十岁左右,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默和冷漠。他是冯七的“刀”,专门负责切割“食材”。冯七会把林默从笼子里拖出来,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然后命令阿生:“割,割他脖子那块黑皮,那儿的肉最肥。” 阿生的手很稳,冰冷的刀片划开皮肤时,林默能感觉到血液瞬间涌出,温热的液体淌过他的锁骨,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血花。他疼得浑身颤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冯七不允许他们叫,他说“牲畜”的哀嚎会影响肉质。
阿生从不多看林默一眼,只是机械地完成切割。冯七会把割下来的黑皮拿去炖汤,那浓郁的肉香在地下室里弥漫开来,让其他人疯狂地吞咽着口水,眼睛里充满了饥饿和嫉妒。而剩下的林默,冯七却不杀,他喜欢看这张“黑皮”在痛苦和恐惧中慢慢枯萎。林默被扔回笼子时,阿夏会用她那同样瘦弱的手,轻轻抚摸他的伤口,眼泪掉在他的皮肤上,滚烫滚烫的。
冯七从不给阿生吃熟食,他说:“生的才最有营养,才能让你有力气拿刀。” 阿生的饭和他们一样,是生的肉和馊饭。林默曾见过阿生偷偷把一块生土豆藏在袖子里,趁冯七不注意,塞给了角落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婴儿的母亲前几天刚被冯七宰了,做成了一锅“大补汤”。
日子就在这种无尽的黑暗和血腥中流逝。林默有时候会恍惚,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冯七抓来的。是在放学路上?还是在流浪乞讨时?记忆像被浓雾笼罩,只有脖子上的疤痕和每天的疼痛提醒着他,这地狱般的现实。他看着阿夏的眼神从倔强变得越来越黯淡,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减少,心里的某个角落也随之渐渐冷硬。他开始觉得,或许死亡才是解脱。
直到那天,冯七因为在外面赌钱输了个精光,心情极差,回来后就把一个反抗他的“白皮”拖了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把生锈的斧头将那人劈成了两半。鲜血溅了阿夏一脸,她终于崩溃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冯七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好,好得很,今晚就拿你炖汤!”
那天晚上,冯七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睡着了。阿生像往常一样,被命令去清洗白天的“屠宰场”。但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他走到林默的笼子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小锉刀。“锉断铁链,”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们一起走。”
林默愣住了,他看着阿生眼中从未有过的光芒,那光芒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积压已久的黑暗。他接过锉刀,开始一下下用力地锉着铁链。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他的手心很快被磨破,鲜血染红了锉刀和铁链。阿夏也醒了,她立刻明白了阿生的意图,也开始用自己那点力气,帮忙锉旁边人的铁链。
时间一点点过去,冯七的鼾声像雷鸣般在楼上响起。终于,“咔嚓”一声,林默的铁链断了。他小心翼翼地从笼子里钻出来,然后去帮阿夏和其他人。阿生则负责放风,他那双总是很冷漠的眼睛,此刻警惕地扫视着通往地面的楼梯口。
当最后一个人也从笼子里出来时,他们形成了一个沉默的队伍。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他们像一群幽灵,蹑手蹑脚地向楼梯口移动。就在快要到达地面时,冯七养的那条大狼狗突然狂吠起来!
“不好!”阿生低呼一声。
冯七瞬间被惊醒,他穿着睡衣,手里拿着那把生锈的斧头,出现在楼梯口,眼睛因为愤怒和酒意而变得通红:“你们这群贱货!还想跑?!”
第二章 面馆浮生
林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他只记得阿生猛地推开了他,自己却被冯七的斧头砍中了肩膀。阿夏拉着他的手,拼命地往前跑。身后是冯七的怒吼和狼狗的狂吠,还有阿生模糊的身影和那句“快跑!别回头!”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追赶的声音,才瘫倒在一条陌生的小巷里。阿夏的手上全是血,有她自己的,也有林默的。林默回头望去,身后是繁华的城市夜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与地下室的黑暗潮湿仿佛是两个世界。他哭了,这是他被抓来后第一次哭,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阿生的愧疚与担忧。
林默和阿夏在城市里流浪了几天,靠着捡垃圾和好心人偶尔的施舍度日。他们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总觉得冯七的影子无处不在。直到他们来到了一条叫做“平安街”的地方,看到了一家挂着“老陈家面馆”招牌的小店。
面馆的老板娘叫陈丽,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总是挂着精明的笑容。她的女儿叫陈娇,刚上初中,继承了母亲的刻薄,总是用打量商品般的眼神看着林默和阿夏。
“你们两个小鬼,在这里干什么?想讨饭啊?”陈丽双手叉腰,语气不太友好。
阿夏鼓起勇气上前:“阿姨,我们……我们想找份工作,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陈丽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林默的黑皮肤和身上的疤痕让她皱了皱眉,阿夏虽然瘦弱,但看起来还算干净。“行吧,看你们可怜,就留下洗碗吧,管吃管住,工资没有,年底给你们买件新衣服。”
就这样,林默和阿夏在老陈家面馆安顿了下来。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和面、洗菜、洗碗,一直忙到深夜。陈丽对他们很苛刻,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呵斥甚至打骂。陈娇更是变着法地欺负他们,一会儿说林默洗的碗不干净,一会儿又把吃剩的饭菜倒在阿夏头上。
林默总是默默忍受着,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干活上,以此来麻痹自己。阿夏却常常偷偷掉眼泪,她想念阿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林默会在深夜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说:“会好的,阿生一定没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安慰有多少分量,但他必须这么说,因为这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面馆的生意还不错,来的大多是附近的街坊和出租车司机。林默最喜欢看陈师傅下面条,那面条在沸水里翻滚,不一会儿就变得根根分明,捞出后配上绿油油的葱花和香喷喷的浇头,总能让人食欲大开。他和阿夏每天的饭菜就是一碗没有浇头的阳春面,偶尔陈师傅会偷偷给他们加个荷包蛋,那是他们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林默渐渐适应了这种忙碌而卑微的生活。他的黑皮肤在阳光下慢慢有了光泽,身上的伤痕也渐渐淡化。他甚至开始学着微笑,虽然那笑容很生硬。他以为,他们终于摆脱了过去的噩梦,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直到那天,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馆门口。
冯七!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看到冯七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依旧花白,但眼神却更加浑浊。他拄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面馆,然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用他那标志性的阴鸷目光扫视着店内。
林默慌忙低下头,躲到了后厨的门后。他看到阿夏也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怎么搞的!毛手毛脚的!”陈丽的骂声立刻响了起来。
冯七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目光在阿夏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移开了,似乎并没有认出她。他朝陈丽喊道:“老板娘,来碗牛肉面,多放辣。”
陈丽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然后低声对旁边的服务员说:“新来的那个老头,看着就不干净,离他远点。”
陈娇也撇了撇嘴:“妈,我看他眼神怪怪的,不会是个坏人吧?”
“能有什么坏人,就是个穷老头。”陈丽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充满了戒备。
林默躲在门后,手心全是冷汗。他不明白,冯七怎么会找到这里?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阿生呢?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他看到冯七慢慢地吃着牛肉面,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他的目光偶尔会飘向后厨,让林默心惊胆战。
接下来的几天,冯七成了面馆的常客。他每天都来,点一碗牛肉面,一坐就是大半天。陈丽对他越来越不耐烦,常常指桑骂槐地说一些“有些人就是不自觉,占着位置不消费”之类的话。陈娇更是变本加厉,有一次故意把水泼在冯七的裤子上,然后假惺惺地道歉:“对不起啊老爷爷,我不是故意的。”
冯七只是默默地擦了擦裤子,没有说话,眼神却冷得像冰。
林默和阿夏每天都活在恐惧中。他们不敢和冯七对视,不敢离开面馆太远。林默甚至想过再次逃跑,但他知道,以冯七的偏执,他们跑到哪里都会被找到。而且,他也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哪怕它充满了屈辱和不安。
这天,冯七吃完面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而是拄着拐杖,慢慢地朝店外走去。陈丽和陈娇对视一眼,偷偷跟了上去。林默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犹豫了一下,也悄悄跟在了她们后面。
冯七走得很慢,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小巷尽头有一个废弃的土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冯七走到坑边,左右看了看,然后脱下裤子,蹲在坑边开始上厕所。
陈丽和陈娇躲在不远处的墙角,捂着鼻子,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陈娇小声说:“妈,你看他多脏,随地大小便。”
陈丽压低声音:“别出声,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默躲在另一处阴影里,心脏狂跳。他看到冯七上完厕所,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坑边,微微抬起头,像是在感受着什么。然后,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陈丽和陈娇的位置!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冯七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陈丽和陈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作镇定地说:“没……没干什么,我们就是路过。”
冯七慢慢地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路过?我看你们是觉得我好欺负吧?” 他的手缓缓地摸向了拐杖的底部,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冯七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浑浊,而是充满了那种他无比熟悉的、属于猎手的贪婪和残忍!
“好久没吃人肉了……”冯七喃喃自语,一步步朝陈丽和陈娇走去,“你们的肉,看起来很新鲜……”
第三章 血溅荒坑
冯七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陈丽和陈娇的心里。陈娇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想跑。
“想跑?”冯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猛地从拐杖底部抽出一把磨得锋利的剔骨刀,速度快得惊人!
陈丽毕竟是成年人,虽然吓得浑身发抖,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一把拉住了想要逃跑的陈娇,然后尖叫着朝冯七扑了过去:“你这个疯子!救命啊!杀人啦!”
冯七轻易地躲过了陈丽的扑击,反手一刀就砍在了陈丽的手臂上。“啊——”陈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
陈娇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冯七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别害怕,很快就不疼了……”
就在冯七即将挥刀砍向陈娇的瞬间,一直躲在暗处的林默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冲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冯七!
冯七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袭击,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剔骨刀也偏离了方向,砍在了旁边的土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林默!”阿夏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呼出声。
冯七稳住身形,转过头,阴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默:“是你……黑皮……你还活着……”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随即变成了更加狂热的兴奋,“太好了!你和这个白皮女人,还有她女儿,今天都要成为我的美餐!”
林默挡在陈丽和陈娇身前,大口喘着气,他知道自己不是冯七的对手,但他必须拖延时间。“冯七,你已经逃不掉了!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警察?”冯七嗤笑一声,“我冯七活了这么大,什么阵仗没见过?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跟我斗?” 他说着,再次举起了剔骨刀,朝林默砍来。
林默赶紧躲闪,却被冯七一刀划破了胳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陈丽趁机拉起吓傻的陈娇,想要逃跑。
“想走?”冯七怒吼一声,放弃了林默,转身追向陈丽母女。
陈丽拉着陈娇跑到土坑边,已经无路可逃。冯七狞笑着逼近,陈丽情急之下,猛地将身边的陈娇往前一推,自己则转身想往另一个方向跑。
陈娇被推得踉跄着扑向冯七,冯七眼中凶光一闪,下意识地挥刀一砍!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陈娇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脖颈处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娇娇!”陈丽目眦欲裂,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又看了看手持滴血剔骨刀的冯七,一股疯狂的恨意涌上心头。她尖叫着冲向冯七,像一头失去理智的母狮。
冯七被陈丽的气势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了土坑边缘。陈丽趁机扑了上去,双手死死地抱住冯七的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土坑里推!
“同归于尽吧!你这个恶魔!”陈丽声嘶力竭地喊道。
冯七没想到陈丽会如此疯狂,被她推得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掉进了土坑里。那土坑很深,底部堆满了垃圾和淤泥,冯七掉下去后,瞬间被污浊的泥水淹没,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拼命挣扎。
陈丽站在坑边,大口喘着气,看着下面的冯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空洞得可怕。
陈娇躺在不远处,身体已经渐渐冰冷。林默和阿夏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他掉下去了……”阿夏声音颤抖地说。
陈丽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林默和阿夏,眼神复杂。她没有感谢,也没有道歉,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陈娇身边,抱起女儿冰冷的身体,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林默和阿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他们以为,冯七掉进这么深的土坑,肯定活不成了。这场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冯七的狠辣和生命力。
就在林默和阿夏准备离开时,土坑里突然传来了冯七愤怒的咆哮:“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做梦!”
他们惊讶地望去,只见冯七竟然从泥水里挣扎着爬了上来!他的衣服已经被泥水泡得不成样子,脸上手上全是污泥和血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的手臂似乎受了伤,动作有些迟缓,但手中的剔骨刀却依然紧紧握着。
“你……你不是掉下去了吗?”陈丽惊恐地看着冯七,声音都在发抖。
冯七狞笑着,一步步从土坑里爬了上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泥泞的脚印。“我冯七是吃什么长大的?就凭这点小坑,还困不住我!” 他的目光扫过陈丽,最终落在了地上的陈娇身上。
“你的女儿,味道一定不错……”冯七说着,慢慢走向陈娇的尸体。
陈丽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扑向冯七:“不要碰我的女儿!”
冯七侧身躲过,然后挥刀砍向陈丽。陈丽被这一刀砍中了肩膀,再次倒在地上。冯七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蹲下身,抓起陈娇的尸体,用剔骨刀在她的脖子上又补了一刀,然后竟然真的低下头,咬了一口!
“啊——!”林默和阿夏同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冯七抬起头,嘴角挂着血肉,眼神狂热地看着林默:“黑皮,你看,人肉真的很香……”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陈丽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爬了起来,她冲到冯七身后,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死死地按住冯七的头,将他的脸往地上撞!
“我跟你拼了!!”陈丽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
冯七被撞得头晕眼花,但他毕竟是亡命之徒,立刻反手一刀刺向陈丽的腹部。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 flesh。
陈丽身体一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冯七,缓缓地倒了下去,压在了冯七的身上。
冯七用力想要推开陈丽,但陈丽却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抱着他,尤其是那双按在他头上的手,仿佛有着千斤之力。冯七挣扎了几下,竟然无法挣脱!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冯七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将手中的剔骨刀从陈丽的腹部抽出,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陈丽的腰部挥去!
“咔嚓”一声闷响。
鲜血喷涌而出。
陈丽的身体竟然被冯七这疯狂的一刀,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林默和阿夏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凉。
冯七推开压在身上的半截陈丽尸体,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和脸上全是鲜血,看起来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看了看地上的两半尸体,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林默和阿夏,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怪笑。
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被撕成两半的陈丽,上半身竟然动了!她的眼睛还睁着,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她用双手撑着地面,一点点地向前爬行,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每爬一步,都在地上拖出“刺啦”的声音,触目惊心。
而冯七,则蹲在另一半尸体旁边,开始慢条斯理地啃食起来……
林默再也受不了了,他拉起吓傻的阿夏,转身就跑。他不敢回头,只听到身后冯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陈丽那半截身体爬行时发出的诡异声响,交织成了一曲地狱的乐章。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瘫倒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路灯惨白的光芒照在他们脸上,映出了两行绝望的泪水。
噩梦,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血色面馆
林默和阿夏逃回了面馆,浑身的冷汗几乎将衣服浸透。他们冲进后厨,紧紧地抱在一起,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刚才那血腥恐怖的一幕,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他是怪物……”阿夏声音颤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林默紧紧地抱着她,试图给她一点安慰,但他自己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惧。冯七已经不是人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一个以食人为乐的怪物。
接下来的几天,面馆变得异常安静。陈丽和陈娇的尸体没有被发现,冯七也不见了踪影。林默和阿夏依旧每天按时开店、关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们知道,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晚上,林默正在后厨洗碗,突然听到前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他心里一紧,放下手中的碗,小心翼翼地走到后厨门口,探头向外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只见陈丽的上半身,正从面馆的门口缓缓地爬进来!她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默,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啊——!”林默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阿夏听到声音,也从楼上的宿舍跑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当场就吐了出来。
陈丽的半截身体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慢慢地爬向二楼,她的目的地很明确——陈娇的卧室。
林默和阿夏惊恐地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两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林默才颤抖着拿出手机,想要报警。但他刚按下拨号键,又犹豫了。如果警察来了,看到这半截会爬行的尸体,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把自己也当成怪物或者同谋?
就在这时,面馆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林默和阿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警察怎么会来?
很快,几个警察就冲进了面馆,为首的是一个姓李的警官。“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可疑的血迹,过来调查一下。”
林默和阿夏强作镇定,将警察迎了进去。李警官仔细地查看了地面,当他看到那道通往二楼的血痕时,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林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今天早上还没有的……”
李警官没有再多问,带着几个警察直接上了二楼。林默和阿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跟在警察身后,一步步走上楼梯。
二楼陈娇的卧室门是虚掩着的。李警官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娇的头被放在梳妆台上,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旁边,是半截陈丽的身体,她的头也被割了下来,和陈娇的头放在一起。而在房间的另一角,冯七倒在地上,已经死了。他的脑袋上插着一根生锈的棍子,嘴巴大张着,里面塞满了还没嚼烂的生牛肉……
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李警官立刻封锁了现场,开始进行勘查。林默和阿夏作为目击者,被带到一旁录口供。他们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冯七的吃人行为,陈丽被撕成两半后还能爬行,以及冯七的死状。
警察们听着他们的描述,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但现场的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们不信。
“你们是说,那个叫冯七的老头,是个食人魔?”李警官皱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是……是的。”林默肯定地点点头,“他把我们关在地下室里,专门吃人,尤其是黑皮肤的人……”
李警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身边的同事说:“通知法医和技术队,仔细勘查现场,另外,去查查这个冯七的背景,还有那个地下室的位置。”
接下来的几天,警察在林默的指认下,找到了那个位于城市边缘的地下室。当他们打开地下室的门时,里面的景象让见惯了大场面的警察都忍不住胃里翻腾。十几个锈迹斑斑的铁笼,里面残留着血迹和碎骨,空气中的恶臭令人作呕。在地下室的一个冰柜里,警察发现了大量被分割好的人肉……
冯七的食人魔身份被证实了,这个消息在城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既恐惧又愤怒,纷纷要求严惩凶手。但冯七已经死了,而陈丽的行为,也因为其疯狂和特殊性,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林默和阿夏作为幸存者,接受了长时间的心理辅导。他们虽然逃离了冯七的魔爪,但那段地狱般的经历,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老陈家面馆被查封了,成了一个无人敢靠近的凶宅。林默和阿夏也被送到了福利机构。
在福利机构的那天晚上,林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下室,冯七拿着剔骨刀站在他面前,阴鸷地笑着。但这一次,阿生突然出现了,他挡在林默身前,对着冯七冷冷地说:“放开他。”
冯七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阿生?你这个叛徒,也想找死吗?”
阿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刀,那不是剔骨刀,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林默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睡衣。他看向身边熟睡的阿夏,心里充满了疑惑。阿生到底是谁?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和冯七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一个个扭曲的人脸,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城市深处,那段关于肉笼和食人魔的恐怖传说。而这个传说,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